绿蕊闻言只觉受到了鼓舞,又觉关元鹤也有心思,想着自己的容貌在这院子里也是一等一的,她便越发心急起来,用有些发抖的手倒了杯茶,便扭着腰扯了下衣襟往床前走。

关元鹤听到声音起了身,刚转头正瞧见站在床前的绿蕊,灯光下她桃红袄子竟半掩半开,露出里面的葱绿抹胸来,一脸春色地晕红着脸瞧着他,端着茶盏的十指上满是红红的丹青,一点都不像慧安那粉粉如同珍珠一般的玉指,叫人瞧上一眼便想含在嘴中好好舔弄把玩。

想到慧安,他便觉出不对来了,只觉这绿蕊出现的古怪,再瞧绿蕊那衣裳和穿戴还有她的神情,登时就明白了过来。且不说绿蕊这般行径就令关元鹤一阵恶心,只想着慧安刚刚离开一会子,这绿蕊就敢做出此等事情来,那便说明她平日里就没将慧安这个主子看在眼中。关元鹤登时便目光森冷了起来。

偏绿蕊竟在此时向前凑了凑,关元鹤顿时便闻到了一股子从她身上散出来的撩人暖香,他当即就暴怒起来,抬起脚想也未想便踹在了绿蕊的心窝上,他那一脚用了些内力,竟是生生将绿蕊给踢得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在八仙桌上,直撞得一壶茶倾倒下来洒了一身,那绿蕊却是连惨叫一声都没能发出,便嘴角淌血地歪倒在了地上,竟是一下子没了声息。

今日慧安不在,动心思的本就不光是绿蕊一人,暖裘也在犹豫观望,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上房呢。

绿蕊进来,可不就被暖裘给瞧见了,她岂能不知绿蕊这是做什么去了。她心中又气又恨,犹豫了一下,便也去提了冰桶,慌忙着也跟了进来。谁知道她刚进门便瞧见绿蕊飞撞上桌子那一幕,偏绿蕊头一歪正正对上她。

绿蕊眼睛都没闭上,嘴角便流出了血来,猩红猩红的沿着下巴往下淌,可她竟是无声无息躺在那里,睁着大眼一点焦距都没得瞪着这边,那样子惊悚地直叫人想尖叫。

暖裘也真就这么做的,她啊地大叫一声,手中的冰桶也咣当一声落了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关元鹤听到外头动静气的面色更黑,大步便走向外室,站在屋中冷冷盯着暖裘。

暖裘浑身发抖,可就是动作不了,只觉关元鹤那眼神瞧着她,便像是在盯着死人一般,她还没惊吓过来,就听关元鹤冷声道:“拖下去,杖毙!”

颜嬷嬷和留院的丫头婆子们听到动静便往这边来,进屋瞧见屋中情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关元鹤那一声冷喝。

颜嬷嬷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吩咐丫头将暖裘拉出去,又叫婆子们进屋收拾,关元鹤已是抓了件外衣披上出了屋。

婆子将绿蕊拖出去,就扔在了廊下,绿蕊经过这一番折腾,衣裳散的更开,露出一大片葱绿肚兜和肌肤来,又被茶水浇过身,肚兜登时便半透明了起来,在廊下红灯笼的照映下叫人一瞧就知道她是上屋中做什么去了。

关元鹤一身凛冽地站在门口,见暖裘被丫头压着,一院子丫头婆子鸦雀无声,不由就冷喝一声:“杖毙!还用爷再多说一遍吗?”

颜嬷嬷听着一寒,婆子们再不敢耽搁,忙去搬廷凳拿廷杖,暖裘被拖着压下去,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大声呼喊起来,刚喊了两声便被堵住嘴,拽了下去。

这大半夜的闹腾起来,传出去那些不知道的却是要瞎乱编排的,到底对名声也不好,颜嬷嬷刚想上前劝,关元鹤却冷眸扫了她一眼,颜嬷嬷吓得忙躬了躬身,这便瞅机会忙往福德院去寻慧安了。

慧安急急赶赶地回到棋风院,关元鹤却已经不在院中了,院子里一堆丫头婆子战战兢兢地跪着,暖裘被压在庭登上已经被打的落了半身的血,那绿蕊还躺在廊下。

慧安带着人大步进来,一院子下人便纷纷瞧了过来,慧安瞥了眼瞪大眼睛哀求地瞧向她的暖裘,便上了台阶。

见绿蕊一点声息都没地躺在那里,也不知是死是活,便冲方嬷嬷使了个眼色,方嬷嬷过去探了探绿蕊的鼻子,却是一惊,过来道:“死透了……”

颜嬷嬷闻言一僵,直吓得面色一白,她方才来不及多瞧绿蕊便匆匆地出了棋风院,以为绿蕊只是被踢的闭了气晕死过去了,倒没想着竟就这么断了气。

慧安也是一愣,半响无语,目光只盯着那些平日作怪的丫头们,半响才道“都起来吧,夜里天凉,别再跪坏了身子。该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没得累大家都受苦的道理,我是个明理的,也不愿做那背后被人戳脊梁骨的主子,你们一心为我,我便会一心待你们,今儿这事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又惹得爷发了火,总是要有人背着过错的,绿蕊和暖裘虽是已经受了罚,但到底是这院子里没规矩才惹了爷,出了今日的事。至于是什么事大家心中也都清楚,我不愿多为难你们,往后你们愿敬我这个主子,我便不会亏待你们,也不会追究你们原先都是在那里当差的,之前又是起的什么心思,但是若你们还妄自尊大,奴大欺主……哼!”

慧安只一冷哼目光锐了锐,扫了眼院中战战兢兢地奴仆们,却没将话再说下去,待见下头再没有敢抬头,这才道:“以后这院子由方嬷嬷和颜嬷嬷总领着,各自做好手下的活,今日的事每人罚月例一月,下不为例。各自管好嘴,都散了。”

婆子丫头们这才谢了恩,起身散去,慧安瞧了眼被婆子压在春凳上大气不敢出的暖裘,道:“先拖下去关柴房,给她上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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