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你的金子!我就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才忍不住帮你一回而已,你这人怎就那么俗呢。”

说着还意有所指的将钱若卿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钱若卿倒也不恼,反倒往前凑了凑,笑得一脸讨好。

“沈姑娘请说,要是沈姑娘救了我的胭脂,叫我做什么我都答允。”

这钱若卿说起来年纪已是不小,这般讨好卖乖宛若小孩,登时便叫慧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退了一步,这才一本正经地道。

“你这马是……中了邪了!”

听慧安知晓这马发狂的缘由,众人本都盯了过来,哪想慧安竟吐出这么一句来。别说钱若卿,连秋儿二个也愣住了。

却听慧安道:“你瞧你这马儿,无缘无故的突然发狂,还癫狂地自残用脑袋去撞那树,不是中了邪是什么?钱公子不是京城人可能不知道,这西郊当年圣祖爷攻城时可死了不少人呢,就草草地埋在了那头的山坡下,阴气是极重的,晚上这边常能瞧见鬼火呢。你这马儿方才还好好的,奔至此处便突然癫狂定是被阴气给冲了。”

这年头一般人都信鬼神之说,也轻易不会说那鬼神之事,众人本还一脸诧异,听慧安如此正儿八经地一说,再见那胭脂虽被绑缚了四个蹄子仍旧不停地抬起头往地上砸,就又信了几分。只觉还就是这么一回事,这马的表现和人中了邪却是一般的。登时那方才拦住钱若卿的小厮便面色一变,问道。

“那依小姐看该如何是好?”

慧安见钱若卿不语,面上神情也没什么变化,也不知他心里作何想,是信了还是压根就不信。她正欲再说两句加把火,却见他那小厮已是上了钩,慧安不由心头一乐,道。

“我倒是见一道人做法给这中邪的马驱过邪,既敢断言胭脂是中了邪,便有法子将它安抚下来。就是不知钱公子信不信的过我,能否容我一试了。”

钱若卿见慧安双眼晶亮地瞧着自己,岂会不如了她的意,登时便扬眉道。

“我当然信的过小姐了,再者说了,小姐就在这里,如若使了法子胭脂还是这般,那我可少不得要请小姐去我那府上坐上一两日了。”

慧安闻言一笑,明眸犹如天上星光一般闪烁一下,道:“可以。”

说着便起了身,冲那小厮道:“我瞧那马袋中像是装着一只斧子,小哥可否帮我取来?”

小厮闻言见钱若卿点头便飞快地将那斧子抽出递给了慧安,慧安接过,却道:“一会子我施法你们可都不能打搅,这法术若是被人打断却是不灵了的。”

钱若卿怎会瞧不出慧安是故弄玄虚,只怕是有意要作弄自己,只他实在好奇这小丫头要作何,故而才事事应下,听慧安如此要求一点都不意外,点了点头。

慧安这才吩咐道:“你们都到那边树下,不能太过靠近,这法术会受阳气影响,太多人围在这边可是不行。”

见秋儿和春儿许是怕那胭脂伤了自己欲要阻止,慧安冲两人丢了个安抚的眼神,两人这才随着钱若卿等人挪到了树下。

慧安这才闭上眼睛唧唧咕咕装模作样地念叨了半响,接着突然睁开眼睛,瞪着地上不停踢腾的胭脂便冲了过去。

却见她一把拽住胭脂那漂亮的鬃毛,左手揪住,右手挥起斧头便往上割,割下一缕鬃毛便扔一缕,眨眼功夫便将那漂亮的五瓣花的鬃毛给生生割的见了皮肉。

钱若卿本还一脸有趣地瞧着,见慧安一斧子下去竟割了胭脂的鬃毛登时便傻了眼,可他一愣之下又觉奇怪。

胭脂是匹烈性马,又甚是爱美,平日那鬃毛都不叫除了他的第二人碰的,但慧安如此割它的鬃毛它竟一点动静都没,而且方才它还暴躁不安地用头不停撞地蹭地,这会子竟真安生了不少,这实在是叫他诧异不解到了极点。

他这一诧一愣,再回过神时慧安已然将胭脂的鬃毛给割了一遍,正在进行第二轮的屠戮,再喊停却已是晚了。这便只能面色发黑地眼睁睁瞧着慧安将他辛苦一日才修剪出来的鬃毛给三下五除二地剃了个精光。

慧安将胭脂的鬃毛剃光,这才满意地瞧了瞧地上躺着的秃马扔了斧子,拍拍手笑着瞧向钱若卿。

“公子瞧瞧,我说的没错吧,胭脂果真是中了邪呢,这不,经我做法已然好了呢,公子可着人将这捆绑的绳套取下了。”

钱若卿闻言,瞧了瞧一地飞扬的马毛,地上躺着已然面目全非的丑马,还有那站在马儿旁边笑靥如花般灿烂的慧安,登时心里真真和慧安昨儿那感觉一模一样。

只剩下四个字:该哭该笑?

跟着钱若卿的那几个小厮们这会子也回过神来,一个个嘴巴张得老大,瞧瞧笑容灿烂的慧安,再瞧瞧一脸哭笑不得的自家公子,那本能塞进核桃的嘴巴登时就连鸡蛋也塞的进了。

要知道公子爷生平就三个爱好,一乃宝马,二乃美人,三乃银子。那马可是排在第一位的,爷的宝贝胭脂那可是跟了爷七八年了,何曾出过一星半点的意外,整日里都是爷亲自照看,刚得这马那会子爷可真是只差没睡到马棚去了。

如今惯养的除了爷谁都不叫骑,说句不中听的话,在家就是老爷夫人那也从未曾得过爷如此孝敬啊。

想当年那秋琪院的问筠丫头何其得宠,最后还不是因为一句话没说好,竟敢说洗了毛的胭脂像大花老鼠丑死了,这便被爷扔出了府。

今儿且不说这不知从哪里冒出了的姑娘竟把向来不叫人靠近的胭脂剃成了秃子,这爷的反应也实在不对劲啊,这竟没有发火的迹象呢。
本文链接:https://www.1y51.com/84_84034/1911530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