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黑暗里，傅归映拉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走廊里并不是完全黑暗的，至少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保证了微弱的能见度。
脚下是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她静悄悄地走到了原本属于陈念念的那间房的门前。
门是半开着的，主人离开的时候过于慌乱，没有来得及把它关紧。
她走进去，顺手关紧了房门。
这里的油灯似乎永远燃不尽，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簇火苗，却能一直亮着。
傅归映走到卧室里的床边，掀开凌乱的被子，又拿开枕头，可出乎意料的是，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会？
她眉心微皱。
难道是在抽屉里？
她正打算拉开抽屉看一眼，一道低沉冷清的男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
这声音不大，甚至颇为好听，可突然响在黑暗里却还是吓人得很。
傅归映一愣，猛得回头看去，只见她身后几步之遥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了个人。
那人身量极高，一张脸完全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
可她知道，那是谢祁宁。
不过，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别人房间是来干什么的？
还是说，他抱有跟她一样的目的？
久久听不到傅归映的回答，谢祁宁却也不急，他缓步向前，接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在找什么？”
傅归映道：“当然是找线索，不然呢？”
“在这种地方还敢一个人半夜出来找线索，你胆子倒是大得很。”谢祁宁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傅归映随意“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谢祁宁静静地看着她，不知为何突然轻笑了一声，“你好像……同之前很不一样。”
“似乎变了……”
他是记得这个小学妹的，可能是因为她生得漂亮，也可能是因为她常在他跟前晃悠，总之他很顺利的记住了她的样貌。
在他看来，傅归映给他留下的印象一直是羞怯柔弱的，她同其他暗恋他的女孩子们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一样会打扮得很漂亮，假装不经意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明明生了一张同他记忆中如出一辙的脸，却又与他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像个假人。
他听见女孩用自己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说：“人类都会改变，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确实。”他说。
傅归映坐到床边，抬起头盯着谢祁宁看，“谈谈吧，你比我来的要早，看到什么了？”
这女孩聪明得简直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谢祁宁想。
他没有兜圈子，而是直白说道：“木偶娃娃。”
他说着，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挪到了身前。
傅归映定睛看去，他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遍寻不到的东西。
“你刚刚也是在找它吧。”谢祁宁说。
傅归映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低着头仔细研究，顺便奉送了这人一句冷淡的话，“知道还问？”
谢祁宁被她这么一噎，却难得没有生气。
“你看出什么不对了没？”他说。
傅归映眉眼低垂，没有回话。
她确实看出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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