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声音却没有停。
“姐姐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呀？”
“姐姐姐姐，快来陪我玩吧！”
陈念念屏住呼吸，大睁的双眼中满是惊恐。
卧室里的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此刻整个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她左手扶着冰凉的地板，悄悄向后挪动自己的身体，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背部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姐姐，你要去哪里呀？”
那声音就响在她耳边。
她浑身发抖，僵硬的扭过头。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她摸索着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油灯不知为何又亮了起来，浓郁的黑暗如潮水一般褪去。
而她终于也看见了，自己手底下是有东西的。
那是黑色的，属于人类的，恶心又柔软的头发。
顺着手下的发丝看过去，一颗头颅正方方正正地摆在她身侧，正与她四目相对。
那颗头颅咧开了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与此同时，那声音又说：“姐姐，我看到你了！”
陈念念：“啊啊啊啊啊啊——”
再顾不上其他，她猛得从地上爬了起来，夺门而出。
.
深夜，熟睡中的傅归映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给惊醒了。
她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门外传来女孩惊恐凄厉的叫喊声：“救命啊！开门！求求你开门！救救我！救救我！”
傅归映浑身低气压的下了床，打开了门。
陈念念迅速顺着半开的门缝挤了进来，背抵住门，然后缓缓滑坐了下去。
傅归映沉默地看着她。
女孩压抑的低泣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念念终于从崩溃与惊吓中缓过了神，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傅归映，说：“谢…谢谢你。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会开门呢。”
傅归映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陈念念苦笑一声，“我从自己卧室里跑出来后，一路上敲了很多人的房门，但是……”
但是他们都当做没有听见，没有人愿意给她开门，除了傅归映。
傅归映没跟她说任何带有安慰性质的屁话，而是语气淡淡地问她：“你看到什么了。”
被迫勾起回忆，陈念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鬼，有鬼。”她带着哭腔说道：“我房间有鬼！”
她说着，颤巍巍地举起了自己的手，那上面还有着洗手时留下的未干涸的血迹。
傅归映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没再多说什么。
“我……我今晚可以留在你这里吗？”陈念念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问道：“我真的不敢再回去了……你放心，我不睡床，而且我很安静的，绝对不会打扰你！求你，不要赶我走。”
傅归映沉默半晌，道：“好。”
陈念念惊喜道：“你同意了？谢谢，谢谢！”
.
可能是因为前半夜受惊过度，再次躺到床上的陈念念只觉得眼皮沉重，脑袋昏昏沉沉的，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待到身侧的人熟睡之后，傅归映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正打算翻身下床，却无意间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动作一滞，低头看去，竟然是先前那个被她扔在抽屉里的木偶娃娃。
娃娃的脸上仍旧挂着笑，似乎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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