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我有一幅仙人画卷 > 第89章 心境受损,有愧四境读书人
阮古任由剑气划破衣衫,依旧是不为所动,科举舞弊一事他不曾说谎,何来实情相告。

反而是提醒着陈玉堂,切莫听信小人谗言。

说完后,阮古反而是一幅怡然自得的神色,品起了桌上的清茗,脸色无惧。

纪宁之未想到此人颇为难缠,大难当头,还敢不说实话,莫非是在袒护着他身后之人?

韩知府。

孤雁剑又是生出数道剑气,悬停在阮古眼前,仿佛下一瞬间,就要穿破头颅而出。

陈玉堂犹豫了片刻,放下纪宁之操控着剑气的手臂,叹了口气,轻声道:“收回剑气吧,阮座师不曾说谎。”

剑气收回,阮古霎时是松了口气,冷哼一声,“你这小娃,不过是仗着王爷青睐,封了个将军就目中无人了。秋剑府那位公孙将军也没你这傲气。”

陈玉堂话题一转,“阮座师前不久去过汴梁城?”

阮古点点头,“受王爷之邀,看了场阅军,亲眼见证殿踏入读书人中四境,当时看得亦是心潮澎湃,想起了当年。”

陈玉堂悄然记在心里,这位阮座师,也是有一段往事啊。

他请咳两声,质问道:“科举一事先放在一边,阮座师于学府私藏女眷,说出去可不太光彩。读书人研习学问,是在书册上,非是在女子上,还望阮座师恪守本心。”

“这...”阮古一时语塞,被世子殿下撞见了一个正着,也没法子辩解,自认理亏,但仍然是不甘心的反驳道:“殿下,下官虽是行径不雅,可也没触犯沐楚那条律法。”

陈玉堂一听,诧异了一会,这话是没错,“可不该钻律法空子。”

孙三芸哼道一声,“阮座师是不违背律法,但你能骗过自己?那三位女子,愿将自己托付于你,你难道就不该给个名分?不敢示人,这与鸡鸣狗盗有何异。”

阮古紧闭双目,实在不愿在此事上多费口舌。

与一位女子谈这事,多少是有些不妥,世子殿下还没发话呢。

孙三芸步步紧逼,再问道:“还是说阮座师只是图一时风流,家中女眷不让。”

阮古解释道:“不曾娶妻,家中无女眷。”

双拳已经是紧紧握住,他朝陈玉堂看去,抱拳道:“殿下,科举舞弊一事已经如实告知,下官的私事不便相告,殿下请回吧。”

这么快就要送客。

孙三芸犹如是抓住了把柄,戳中了痛楚一般,“阮座师作为,可曾对得起读书人的名号,这与寻常负心男子又有何异。”

“不过又是一个负心人,有道是,负心多是...”

阮古大吼一声,“够了。”

孙三芸口中“读书人”三字踉跄而出。

“阮某看你是位小姑娘,一再忍让,不曾想竟然是促成了你的得寸进尺。今日不教训你,来日阮某掩面何在?”

阮古赫然起身,一双手直抓孙三芸而去,“从进门时,你就对阮某持有怨恨的神色,想不明白,究竟是何处得罪你了,非要步步紧逼。”

陈玉堂顿时惊骇,喊道:“纪宁之出剑。”

数道剑气刚是飞至阮古身前,便是被他一掌震碎,好似有金光显现。

孙三芸赶紧是射箭而出,一把弯弓同样是被拍走,断成三截。

陈玉堂隐约的瞧见,阮古胸口处,有金色水滴状的光点。兴安古城读书人卧虎藏龙,他感觉到,境界不会低于第五境。

“纪宁之,全力应对,是位不下于第五境的读书人。”

偏堂内的书册胡乱飞舞,仿佛一不留神,就要朝人身上砸去,陈玉堂侧身挡在了江念烟身前。

“没事,有我在。”

纪宁之一个瞬步就来到了孙三芸身前,用剑挡住了阮古奋力一拍,剑鸣不已。

或许不止第五境。

陈玉堂喝道:“阮古,孙姑娘是本世子的人,你敢动一分试试,信不信本世子撤了你的职位。”

阮古呵呵一笑:“无论何地的科举考官,都是天子亲自任职,殿下不过是一个监察御史,远没有这份能耐,即便是王爷来了也要掂量掂量。”

孤雁剑剑尖已然是出现白色雷光,随着剑身的挥舞,渐渐呈现出一条白龙的姿态。

阮古瞥了一眼,双手凭空往下一拍,纪宁之顷刻间半蹲下去,“空有形而无神,你这第四境,弱的很。今日之事与你无关,阮某只找那位姑娘的麻烦,不想心境受损速速离去。”

纪宁之咬牙道:“我辈剑客,不曾后退。”

白龙刺出,朝着阮古胸前嘶吼而去。

“这可你是自找的。”阮古唤来周围凌乱的书册,一本接一本拍打在纪宁之身前。

惹得他连连后退。

至于那条白龙,阮古轻轻说了句:我心有沟壑。便是消息是无影无踪。

陈玉堂同是身为读书人,很明晰的感受到,阮古并未使出什么招式。

可以堪称纪宁之的最强一招,竟是在顷刻间被瓦解。

难怪会说不想他心境受损了。

纪宁之见到那一幕后,连连后退,神色惊骇,再握剑时,竟然是有了种恐惧。

远没有之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意气。

他靠在墙壁边,看着手中孤雁剑,勉勉强强的萦绕出几道剑气砍碎了身前的书册。

静坐在原地。

心中好似翻江倒海,为何这一招,竟然是没有伤到阮古半分。先前在兰庆县,面对那条黑蛇,称得上是重创了。

孙三芸身前再无人阻拦。

这一位弱女子,阮古终究还是软了心,再次质问道:“现在,你对先前的说辞可有反悔的地方?”

孙三芸摇摇头,“没有,读书人多负心,你便是最好的明证。”

阮古大笑一声,道了一声“好”后,偏堂内两边的书册呈夹击之势朝孙三芸拍去。

与此同时,阮古胸前的金色文胆大亮,仿佛是有一双大手拍向孙三芸的头颅。

孙三芸闭上了双眼,若这一招能危机她性命,那她甘愿赴死。就是可惜,父母临时前交予她的重任是完成不了了。

一定要将恶人绳之以法。

孙三芸神色坦然。

眼看着阮古奋力一击将至。陈玉堂霎时是离开了江念烟身前,挡在了孙三芸身前。

读书人的招数,她承受不住。

见身前有人奔来,孙三芸大喊道:“世子殿下!不可。”江念烟亦是拔剑出鞘,可惜一境剑客,尚且是不能近身。

纪宁之看着陈玉堂即将是遭遇险境,想起了陈尧的教诲,定要保世子殿下平安无事。

孤雁剑握住,奋力朝阮古投掷而去,并无剑气萦绕。

金色文胆从陈玉堂身前浮现,可对比阮古的那一颗,相较之下,黯然失色。

不敢与皓月争辉。

阮古手掌拍至,正中陈玉堂眉心。

“既然世子殿下要替那位姑娘抗住,阮某也不会留有情面,没管好身边之人,亦是殿下的过错。”

那一掌到来,陈玉堂只觉眉心疼痛万分,好似有烈火在灼烧,很有就有威风吹来,带来了丝丝凉意的同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另一片天地。

是幻境吗?

还是说阮古已经到达了读书人上三境,有自成一小方天地的能力。

头顶是月色,陈玉堂身处街道之中,四周静谧的厉害,只能听见打更人说着天干物小心火烛的声响。

耳边仿佛是有读书声传来。

陈玉堂摸索着,一边喊道江小医,纪宁之的名字,没有回应。就在打更人经过他身边时,打更人忽然是变幻成了阮古的模样。

一拳打中他的腹部,被震的嵌入墙壁之中。

陈玉堂疼痛万分。

阮古笑道:“殿下虽与公孙信一战成名,终究用的不是读书人的手段,实战经验更无,竟然是连危险感知都做不到。”

“殿下这中三境,名不副实啊。”

陈玉堂捂着腹部,艰难的爬出,口中念道:“春风来。”

周围的确是有春风吹来,刚是拂面,便是嘎然而止,阮古右手紧握,可手心处并无实物。

“殿下还想凭借这一招,还是说,殿下只会这一招。”

阮古又是一拳砸去,从陈玉堂下巴处出拳,陈玉堂被打至空中,艰难道:“我心有高山,高山仰止。”

在阮古头顶之上,赫然是出现了一座大山,可往上望去,穿过层层云朵,却是高悬九天之上。

“太慢。”阮古等了一会,还未等那座大山落到肩头,早已是一拳轰碎。

陈玉堂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惊骇,咳血道:“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

阮古身后,再次出现一座大山,这次稳稳的落在阮古的肩头,阮古神色坦然,好似轻若无物一般。

“青山不见殿下。”

他双肩一挑,青山化为虚无。

“殿下只知念道诗句,不曾见过真正的青山,何来威力可言。”阮古叹息一声,一脚踩在了陈玉堂胸口,往下一压,摔入了一个庭院之中。

阮古没有乘胜追击。

耳边有朗朗读书声,陈玉堂望向一旁,有一位孩童挑灯夜读,不过是五六岁的模样,却是朗朗上口。

“人生敢意气,功名谁复论。”

陈玉堂听到此句,仿佛就是看到了一位在朝堂上谏言的读书人,在一步一步实现这自己的志向。

不惧奸臣,不畏王权。

那人面容,与阮古倒还有几分神似。

陈玉堂渐渐开始观察起那孩童的读书时刻,白日劳作,晚上才得以翻开书籍。

一年又一年。

这地方时间流逝极快,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好几年过矣。在见孩童时,是和同龄人做着作诗的比试。

在纸上寥寥几句,便是震惊了四座,有神童的美誉。在往后,愈发是刻苦的专研学问,各处结识志同道合之人,科举一路顺风顺水,获得了天子的赏识。

然后再于兴安古城做官。

阮古这时悄然飘落在陈玉堂身前,画面消失。

陈玉堂这才醒悟,问道:“先前阮座师让我看的,是你的生平。”

阮古点点头,“殿下所言不假,正是阮某生平。”

陈玉堂笑了笑,郎声道:“阮座师生平,确实颇为可敬,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皆是不畏艰难的求学,可若说当下,阮座师莫不是在同流合污。”

“大胆,竖子休得猖狂。”阮古顿时又是生出怒火,一拳朝着陈玉堂腹部捶去。

陈玉堂身后的木屋顷刻间瓦解,瘫坐在地。

学府偏堂内,陈玉堂和阮古消失不见,只留得纪宁之等三人。

江念烟心急如焚,这阮座师莫不是上三境的读书人了,书院的王言卿,按照说好的日子,应该早就来接应她了。

为何迟迟不见身影,莫非是在路上被耽搁了,不然没理由到了现在还不出来的。

她当机立断,“孙姑娘,劳烦你尽快出城一趟,喊来一百玉字营,世子殿下需要这份力量。”

“好。”孙三芸此刻也没多推辞,既然陈玉堂舍身护她,即便有天大的磨难,她也要去闯一闯。

江念烟又看向纪宁之,问道:“纪将军,还能握剑?”

纪宁之点点头,“尚可。”

“好,那我们就是在此地,等着陈玉堂归来。”江念烟神色坚定,有一百玉字营舍身相助,逃出此地应是不难了。

小方天地内。

阮古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玉堂,不断的再给他施压,陈玉堂此刻已经是遍体鳞伤。

他轻声唤道:“春风来。”

有风拂面不假,可是却是冰寒刺骨的寒风。

“殿下的读书人四境,不见山川异域,乃是江南道读书人对殿下的善意所化,自然是弱了不少。这就好比是一身武功凭空得来却不会使用,招式还得从最初始的练起,殿下还需砥砺自身啊。”

陈玉堂摇摇头,“本世子七岁起就随陈尧处理江南道政事,更不知是为多少寒门士子开了一条改变家境的大道。不是我,江南这块地,还是武夫居多,如今朝堂上更是形成了江南集团,为我江南道谋利,这读书人的善意本世子如何承受不起?”

陈玉堂缓缓站起身,一挥手,将阮古施加的压力硬生生的震了回去。

“读书人一境那日,屋外有大雪,屋内有暖炉,夜空中北辰星格外闪亮。”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阮座师,且看本世子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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