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流产后的医院证明。

    苏娜在桌脚贴着一张便条,语气是斟酌了再三的小心翼翼,“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请给彼此冷静的时间,我怕见到你愤怒的脸,会让我觉得那是一个陌生人,对不起。”

    萧世拿着那张医院证明,半天回不过神来。

    心脏里就像是藏着一道深渊,即使砸进了石头,都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有人说,同一个人是没法给你相同的痛苦的。

    当她重复地伤害你,那个伤口已经习惯了,感觉已经麻木了,无论再被她伤害多少次,也远远不如第一次受的伤那么痛了。

    原来竟是真的。

    萧世扯了扯唇角,一下一下,把那张证明撕成了碎片,然后掏出了手机。

    他淡淡地问,“你在哪里?”

    苏娜的嗓音有些沙哑,“……医院。”

    “刚刚流产,身体会很差。”萧世用突起的骨节一下下敲打着剧痛的头部,沉声道,“不要乱跑,回家吧。”

    “……”苏娜在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会,才小声道,“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几天吧,认真想想,到底是什么错了。”

    错了?

    萧世心下一冷,疲惫地叹了口气,“照顾好自己。”

    电话就这样干脆地挂断,没有一丝拖沓。

    萧世想着,等过了这一段时间,两人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那个孩子降临之前的幸福美好。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更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一纸离婚协议书。

    第二十二章

    时间还没有跳跃到一个月以后的难堪。

    如今的萧世还保持着心底对于逝去骨血的伤心,以及对苏娜回家生活的淡淡希冀。

    苏陌言站在他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睡吧。”

    “好。”萧世闷声点头,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脚步,“陌言。”

    “嗯?”苏陌言低垂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昏暗的客厅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当年你……和娜娜的母亲,其实很勇敢。”

    “……”

    苏陌言歪了歪头,回想着那个女人的脸,却并不清晰。

    依稀记得是热情如火的红色长发,笑起来和娜娜很像,优雅高贵,却偏偏要跟着年少的自己在混乱的街区堕落。

    堕落到极限,竟致新生。

    少年的苏陌言抱着襁褓里的小婴儿,手足无措地问,“为什么?”

    女人笑笑,“虽然无法接受婚姻,但起码要证明爱情真的存在过。”

    苏陌言抿了抿唇。

    勇敢吗?

    其实……娜娜跟她很像的。

    正直,真诚,充满活力,也充满了野性与对未知世界的向往。

    太过年轻而顾及不到别人的感受。

    像匹绊不住脚步的野马。

    苏陌言看着萧世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门板之后,叹了口气,抬手松了松紧绷的领带。

    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唔,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岳父大人威严的眉宇一皱,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遮盖在裤子布料下的臀部。

    有点……

    紧啊……

    磨得菊花痛-_-|||

    他像追赶自己尾巴的小狗一样扭着脖子原地绕了一圈,想起早上脑子里冒出的非分之想,急忙一巴掌把那邪恶的念头拍扁在了心底。

    “想什么呢……”

    苏陌言淡淡地提醒自己,心不在焉地解着皮带扣。

    刚刚只是被开玩笑似的摸了两把,竟然就硬得能捅马蜂窝了,男人没定力实在是件很丢脸的事。

    长裤和衬衫胡乱地丢在一旁,苏陌言余光扫到盆栽后自己仅着诱人丁字裤的模样,黑瞳闪了闪。

    妄想功能启动,开机。

    大脑开始自动运行,调出存储照片,ps。

    最后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具颀长结实的男性,穿着同一条丁字裤。

    唔,黑色不好看,豹纹吧……

    蕾丝网也不错。

    苏陌言觉得自己的鼻腔有些热,急忙捂住鼻子冲进了浴室。

    几把冷水泼在脸上便镇定了许多,羞耻的部位又随着走动被摩擦了几下,胀痛得厉害。

    苏陌言想了想,背对浴室镜子站好,再次扭过头去,伸出两根罪恶的手指,拨开——

    被细绳摩擦到红肿的洞+口在冷气中瑟瑟发抖。

    岳父大人严肃地看着那个部位,似乎有些好奇,伸出手指想要戳戳看,却又因为没洗澡而有些恶心。

    手指一时僵在那里,不住地勾动。

    “陌言,你没带睡衣。”萧世的嗓音突然从外面传来,苏陌言手指一抖。

    刷。

    磨砂玻璃门被打开。

    岳父大人保持着一手掰屁股、一手插菊花的僵硬姿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

    “……”

    女婿呆滞地结巴道,“便、便秘吗?”

    岳父大人淡定地收回手,大大方方地展现自己前露鸟后亮花的身体,严肃道,“灌肠。”

    “……”

    所有没了孩子跑了老婆病了老妈的郁闷霎时间如同被贴了符咒的恶灵轰地四散。

    接下来的一整晚,萧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那么一行花体大字——

    岳父大人,爱灌肠。

    大多数上班族都患有星期一综合症,但我们完美无敌强悍的岳父大人这方面心理很健康。

    他只有些微的早餐厌食。

    尤其是,当面前是一堆匪夷所思食物的时候。

    戳了戳眼前一团细碎的红红白白,苏陌言皱起眉,抬头道,“这是什么?”

    萧世尴尬地咳了一声,“牛奶番茄。”

    红艳艳的番茄口味酸甜,混着用牛奶调制的淀粉汁,加细盐轻轻翻炒,然后淋在夹了芝士的培根蛋饼上。

    很……诡异的搭配。

    萧世局促地看了苏陌言一眼,补充道,“呃,通便的。”

    “……”

    苏陌言将浇了牛奶番茄的培根蛋塞进嘴里,虽然面无表情,但总觉得脸色有些青笋。

    其实这实在不能怪萧世。

    谁让昨晚那一幕太疯狂,睡了一整晚,就有一个穿着夏威夷草裙的小老头在梦里跳了一整晚——

    今年过节不收礼~不收礼啊不收礼~

    收礼只收灌肠剂~灌肠剂啊灌肠剂~

    ……

    那老头竟然还长了q版大眼睛的苏陌言的脸。

    萧世痛苦地捂住脸,这世界太疯狂了。

    之后很多天过去,只要想起那嫩红瑟缩的洞+口,萧世依然觉得胸臆中一股气血正在翻涌。

    他竟然看了岳父大人的屁+眼……啊,不,是菊花-_-|||

    大魔王会不会突然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剁了自己?

    可没想到,对方淡定如常。

    也没想到,太过淡定,其实根本就是不正常。

    萧世并不是真的迟钝,他只是直得不能再直,从未向歪处想罢了。

    他之所以没想到的原因,是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正视苏陌言。

    只要见到,就会条件反射地肝颤。

    总觉得对方的脸也会缓缓幻化成菊花的模样,在自己面前红肿羞涩,一缩一缩……

    结束这种逃避的状态,是在一天的午餐后。

    苏陌言的胃口并不好,天气又热,萧世早早地熬了一锅消暑的薏仁牛奶燕麦粥,浇了清甜花香的蜂蜜,在冰箱里冰好,再汗流浃背地冲去岳父大人的公司送饭。

    粥品熬得火候到位,口感软糯香滑,吃起来就无法罢口。

    岳父大人很快吃光了自己的那份,然后开始凝视萧世闷头吃饭的乌黑头顶。

    这人最近在躲自己,他是知道的。

    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但那样的尴尬场合,也许终于让他觉得怪异了也说不定。

    苏陌言垂下眼,淡淡地道,“我明天出差,去s城。”

    “唔?”萧世咀嚼着嘴巴里的食物,询问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呃,一、一个人吗?”

    “两个人。”

    “那还好,可以彼此照应。”萧世僵硬地咧着嘴巴笑给自己的饭碗看,“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吗?”

    “嗯。”

    “刘姐?”干练的女秘书,跟她出门会被照顾得很好。

    “不是。”

    “……那小张?”很乖巧的员工啊,偶尔牵出去遛弯也很有面子。

    “不是他。”

    萧世的筷子越捏越紧,青筋都快蹦出来了,不死心地咬牙笑道,“那么,是林小……”

    苏陌言淡淡地瞥了装傻的女婿,眼神悲悯地道,“对,是安睿。”

    “……”

    靠!他就知道!

    萧世一口粥咕咚咽进肚子里,狠狠地抬起头,诚恳地道,“陌言,那就是个衣冠禽兽,带在身边会吃人的!”

    第二十三章

    苏陌言很洒脱地跟安睿一起出差了,时间竟然还不短,半个月。

    从苏陌言离开家的那天起,萧世心里就一直有点疙瘩,连带着烧饭都有些心不在焉,几次险些被热油烫了手。

    闲来无事在罕健的餐厅帮忙,结果却越帮越忙。

    牛扒里加老抽,冰淇淋里倒酱油,好好的白萝卜花都被他刻成了狰狞的骷髅,后脑勺四个悲愤的大字:此乃安睿。

    足见此人心理现在有多么血腥。

    罕健臊眉耷眼地缩在厨房的角落,忍不住道,“哈尼,有心事就说啊,哥们心胸很宽广的,装十个八个你都没问题……来吧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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