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颜不是我说你，我记得张家可是有不少孩子，怎么偏偏就是你来做这件事？”张颜听出孟涵垚是真的生气了。
“要放在别人身上，能攀上曹家可是普天同庆的好事，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生气？”
“好事个屁！咱们这个圈里的人谁没听说过曹瑜渊的事，除了那些要钱不要命的才会往他身上扑，其他人怕他都来不及。”
“王爷，你是不是被威胁了？还是被抓到什么把柄了？”
“都没有。”
“那为什么……”
张颜打断谢祖岸，“是我主动要求的。”
——
“老爷，张颜小姐接回来了，现在已经到前门了。”
张天保抬手示意自己知晓了，他面前正站着一名男孩和一名女孩，“张颜比你们大，一会见面记得叫姐姐。”
那名女孩一身紫色小裙穿的十分华丽，对于父亲的这句话明显并不放在心上，而男孩更是冷哼一声，“她在孤儿院生活了八年，指不定沾染上了什么恶心的习惯，脏得要死，我才不承认她是我姐。”
张天保还没开口，一名女孩走了进来，“不承认你也得承认。”
和一身华服的小女孩相比，张颜身上的衣服已经洗的有些泛黄了，但张颜身上那股淡淡的疏离感却为她撑起了这件衣服。
“你谁啊！”
张家有些重男轻女，再加上张家每代辅佐曹家的极大部分都是男孩，所以张无书是被张家宠大，哪里被人这么说过。
张颜瞥了他一眼，“我以为这种环境下，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我是谁。”
张天保板起了脸，“我把你们叫来不是让你们耍小脾气吵架，无书尤其是你，毕竟张颜以后都会住在张家，不许和姐姐那么讲话。”
张无书想生气但又害怕张天保，最后昂着个头在不知道在那里嘀嘀咕咕些什么，张颜也没再说话。
张天保多看了张颜两眼，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他原以为自己会看到个因为豪华内饰四处张望好奇或诺诺弱弱不敢说话的女孩。
“张颜，你今天才来张家，有个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这算是个传统，你可以理解为是流传下来的一种家族合作。”于是张天保也不管张颜能不能听懂，将曹家张家的事说了出来。
其他两个孩子自然是听过无数次了，张天保一开口恨不得接上下一句。
“所以，在你们三人中我要选择出一个人去担任这个‘向标’。”张天保看了眼张无书。
最好的选择肯定是身为男孩的张无书，可张无书年纪还小，他又舍不得让张无书去学习那么多。
张关关是个女孩，性格太毛躁了，眼里总是装不下别人。
而且这俩孩子毕竟是他养大的，人的胳膊肘都是要往里拐的，张天保更希望把连接曹家张家的这个纽扣把握在自己手里。
不等他开口想暗示什么，张颜最先拒绝，“我就算了吧，这些东西我不太懂。”
张天保满意的点了下头，随后看向张关关和张无书。
“我拒绝！”张无书想都没想。
张关关有些犹豫，她今年也才11岁，很多事情还想不太明白，“爸爸，那个人长得好看嘛？”
张关关只知道，如果张无书不去，那她就要和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天天一起玩，所以那个人一定要长得很好看很好看，这样才能配得上自己。
“关关，你是要去帮助照顾人家的，不要在意长相这种问题。”
张天保特意用简单些的词让她更好懂一些。
“爸爸你之前可没有说‘向标’的意思就是照顾他！那我不干！”张关关立刻撅起小嘴。
张天保还是希望能有张无书去做这事，“无书啊，你是男孩子，又比关关大一岁，你更适合。”
而张无书却误解了张天保的意思。
瞬间像个炸毛的刺猬，“爸！他就是个杀人犯！我都听说了！半年前他有一次还像疯了一样砸破车窗跑到不知道哪处山上了……”
“无书！谁告诉你的这些消息！”
张关关被突然提高音量的张天保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尽量让自己不被注意到。
张天保的语气无疑让张无书情绪更激动，“我就是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还满手是血，你居然让我去和那种人接触！凭什么我大就要我去啊！这个叫张颜的不也比我大，你怎么不让她……”
“我来吧。”
张天保和被打断的张无书包括躲在一旁的张关关纷纷看向说话的女孩。
张颜的手不着痕迹的塞进口袋中，然后抬头笑着回应那些视线，“我是最大的孩子，如果能为家里做点什么，我想妈妈也会很开心。”
张天保听到“妈妈”两个字，心底有几分柔软，在其他两个孩子只想着自己的时候，张颜却想到了张家。
“不是爸爸不给你这个机会，但你……”张颜已经到了上初中的年纪，但事实上她连小学都没有上过。
“我可以学的，而且，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以后更应该继承张家。”
张颜说到了张天保的心坎，张无书可是张家唯一的男孩子。
张颜点到为止，变回先前那副模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口袋中攥着石头的那只手在止不住颤抖。
(曹家那人每天都在闯祸惹事)
(前不久还因为砸破车窗跑到不知道哪处山上)
(他回来的时候还浑身脏兮兮满手是血)
曹家…前不久…山上…满手是血……
会是他吗？是他吧？
那个夜晚，在那个半山腰的孤儿院后身的仓库里，双手握着石块一次次砸锁的男孩。
张颜转念又在回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会不会太明显了？会不会被他察觉到她的谎言？她还能怎么说来争取？
张颜在孤儿院长大，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见的更多，再加上她对情绪感受比较敏感，许多人都说她很懂事。
但张颜知道自己还是个孩子，大部分的谎话在大人眼前简直就是小打小闹，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瞒住。
“父亲，我能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张颜还是没忍住。
“啊？曹瑜义。”张天保有些不耐烦了。
(我叫曹瑜义，你呢？)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是他了。
张颜抚上口袋中的石块，
现在看来，活下来也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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