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低头看去,比女子肤色还白皙的‘白面郎君’歪着头,神色正经,小巧掩嘴发笑道:“嗳!小郎君,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有感情,这可如何是好呀?”明显的调戏良家妇男,书生的脸色微红,像是一盏白玉灯染了绯色。

小巧关了窗,似隔离了外面的世界,独留一人的房间里除了她清浅的呼吸声,便是格外的安静,房门传出叩叩声,小巧问道:“谁呀?“

林丫头在外喊道:“姑娘,红姐让我唤你过去,她说找你有事呢!“小巧打开门:”你可知是什么事么?”

林丫头摇摇头:“我不知道,红姐就叫我来找你,其余的没多说。”小巧点点头:“嗯,知道了,你去吧,我现在就过去。”

待林丫头离开,小巧在三楼的间道内踌躇了会,她敲响了红娘的屋门,“叩叩叩”,里面红娘的惑人音色传来:“啊?是巧儿吧,快进来,快进来!”红娘热情的开了房门,小巧走了进去。

小巧坐在茶几边,红娘则端来一组青瓷荷叶盏、托;烧的滚烫的茶倒入五瓣莲花的盏里,四片卷边荷叶状的托正好与盏的下腹部套合;通体一色青釉,犹如一朵盛开的荷花,美轮美奂。

小巧不明红娘之意,疑惑道:“红姐姐,我听林丫头说您叫我有事?”

红娘的笑意不明,待茶凉了些,才开口道:“来,巧儿,尝尝我泡的茶如何?”小巧没有再问,她端茶品尝,姿态优美,如贵族家的小姐;而这些,都是在万花楼里学到的。

茶在舌上停留片刻,随即过了喉,独留满嘴清香,小巧不免叹道:“好茶!没想到红姐姐煮茶手艺如此之妙!“

红娘说:“是么?可纵使这茶在如何好,也是留不住唇齿间的,它会滑到你的身体里,然后一无波澜。“

小巧:“您这是?“

红娘又道:“方才莺莺来向我告状了,她说,你的脾性太过爆烈,话不过三句不投机,便在二楼正厅内大吼大叫,说是让我把你放到一楼去磨磨你的性子呢。“

小巧没有作声,但觉身上逐渐冰冷,红娘看了眼小巧,扑哧一声笑,而后道:“你放心,你是亲自看中的人么,怎会如此轻巧便把你送去一楼?“

小巧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谁知……红娘说:“可总归要给人莺莺一个交代吧?毕竟她可效劳了我不少好处,但我也不想丢下你这刚晋位的妓子,好的苗子总是要好好精心调养的。“

红娘说:“你准备准备,再过些时日,我打算让你登台献唱。”小巧诧异:“可是我不是和以往一样,有客人点名便去屋子里唱的么?”

红娘的笑意逐渐残忍:“你这孩子,还是太过天真,在这万花楼中,你若不去争,谁会是你的帮手;大家都在各自谋生,即使是相互算计,踩踏别人来让自己辉煌,那也是值得的;故,那晚,你便除掉清倌的身份罢!“

小巧大惊:“您是让我……可是……我并不情愿呀,您……“红娘止了她的话,道:”你既然已签了死契,那便是听我的安排;巧儿,若不想是砧板上的鱼肉,方为人上人呐!我已给了你最大的退路了!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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