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大哥的奶娘似恐他夺取大哥的长子之位,更是教唆了大哥一些歪心思,虽是后来被母亲发觉,撵出了府,可却因此事使得大哥更加憎恶自己。而他多次欲主动和解亲近,大哥都无动于衷,更是拉拢着三弟孤立自己。

小厮口中的那王管事是大哥奶娘的儿子,自也受了母亲所托,对大哥尽忠,早便听了其母之言,整日里帮着大哥争宠,大哥如今只想着带一队侍卫前往公主府在祖母身边尽孝,好于自己争个高低来,可却没想着京城如今乱成这般,若是在外出势必令母亲动怒,令祖母担忧,若然再出了意外……

父亲昨日临时有事出京了,此刻并未在府上,母亲又是那般个状态,此番却是无人制约大哥,若是贸然将此事告之母亲,只怕大哥更会与自己生分离心,再叫母亲因气恼动了胎气就更是他的不孝了。

钱惜卓想着已是有了主意,只问小厮道:“大哥如今在何处?”

“大少爷在自己个儿的院子里呢,小的过来时大少爷正准备带人往府门去。”

钱惜卓闻言也顾不上多说快步就往钱惜政的焦正院走,而果果恰好从屋中出来,眼见院子外头钱惜卓的身影匆匆没入了夜色中,不觉心中一紧,只觉着这小屁孩如此作态定是出了什么事,她快步跟上也出了院。

待她追上钱惜卓时却见他和钱惜政正在湖边争执着什么,眼见钱惜卓的小厮守在两人四五十米的地方似在把风,果果更觉好奇,观察了下地形便身影敏捷的穿过一旁的灌木林避开小厮靠近了小湖一侧。

靠的近了才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她凝神细听,不觉挑眉。

“你自己怕事,不敢出府,莫阻我出去,让开。”

“祖母年迈又独自在公主府中,这般形势,便是祖母经事比我们多,又睿智威严,不会被惊扰到,可我们作为孙儿也该在祖母身边陪伴她老人家,枉祖母对你宠爱有佳,你竟如此不为她老人家着想。都说长兄如父,为兄的话你何曾听过一次,如今倒来训导我了!让开!”

许是钱惜政情绪激动,声音极大,而钱惜卓显然有所顾忌,声音却是压的很小,纵使果果靠的近了却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不过只听钱惜政的这两句话果果已猜到了些端倪。

太公主自进京便未在靖北侯府住,而是自己呆在故宅公主府中,如今看来是钱惜政非要闹着出府往太公主府去,而钱惜卓正在劝说。不过显然,他的劝说没起到作用。

果果正想着,那头钱惜政却似急恼了,竟是欲强行离去,钱惜卓欲阻,暗夜中果果尚未瞧清便闻噗通一声水响,再看时湖边就只剩下钱惜政一人。而湖面上分明便有扑水之声,是钱惜卓落水了!

果果大惊,见钱惜政似吓呆了一般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地,而那小厮听到动静竟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果果想也未想便冲出灌木丛往湖边奔。跑到湖边却见湖面上已是只有波纹,没了钱惜卓的身影,果果不觉狠命推了钱惜政一下,大喝一声。

“愣住干什么,你想害死他啊,快叫人啊!”

她说罢便扯下外衣,噗通一声跟着跳进了水里,一个蚱蜢钻了进去。

京城之中一夜风起云涌,待得天色大亮之时却已归于宁静,太阳依旧冲破云层将整个帝都照射的亮亮堂堂,一夜惊惶的百姓也开始隔着门缝向外偷窥,只那禁闭的街市、空荡的街道,以及间或在远方响起的马蹄声军队巡逻声尚昭示着昨夜的不同寻常。

沈府之中,慧安忙碌一夜已带着关明远归府,脱去朝服,面带疲累,神情却是很好,眉宇间神采奕奕。

冰心接过小丫鬟端来的莲藕蜜枣山参汤,用手背试了试温度这才端给慧安,慧安在太师椅上坐下,还没用上一口外头便响起了丫头的声音。

“夫人,二太太瞧您来了。”

慧安闻言一惊,忙将手中的粉瓷汤碗一放便往外走,出了屋就见二夫人裹着厚厚的斗篷在丫鬟们的伺候下自轿子中出来,慧安忙快步过去,扶住她的手,道:“婶婶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月子不做,怎就出来了,不是叫你禀了婶婶一切安好的吗?是怎么办差的!”

她说着便瞧向一旁跟着的水心,水心忙跪下,二夫人便道:“不怨她,是我自己放心不下,再说这月子都快做够一百日了,我的身子我清楚!那黑屋子我是早呆够了,这也是借个由头出来罢了,倒是还要谢谢水心这丫头呢。”

两人进了屋,二夫人便道:“我听冰心说昨儿你领着西安门右戍卫军去了虎贲营?阿弥陀佛,那虎贲军是京师精锐,都是当年自东南战场上血拼出来的汉子,足足五千之重,右戍卫虽说有手铳,可到底才那么四百人,昨儿又是那么个情景,弄不好那虎贲军是要拼命的,你怎就这般的大胆!若然出了什么意外,可叫婶婶怎么和锦奴交代!你自己个儿不顾安危,偏还要带着孩子去冒险,远哥儿呢?这孩子定是吓坏了!”

昨日夜里慧安打头阵冲去了西安门右戍卫,后关明远便请来了几位沈家军的老兵,沈家军手铳队子承父业,几位老人的儿子在手铳队中皆是小领头,有几人出面,加之慧安一番言论阐明了京城形势,倒是没费多大功夫便请动了右戍卫,直袭虎贲营。

慧安等人到达虎贲营时正逢万达欲带着兵勇们出营,手铳队一到便堵住了营门,一阵炮轰,先就震慑住了场面。只右戍卫到底人数少,加之来的匆忙,准备也是不足,手铳换弹药亦颇为费时。而虎贲营却足足有五千人之众,万达自是要拼死一搏的,号令虎贲营将士冲杀出去,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关明远一枪射杀了万达,慧安又软硬并施,这才撑到李云昶到来,压下了一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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