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这里呢,而且预计在这里她也能寻到同样真挚的友情,只若是这雁城夫人姑娘们都若韦圆一般性情,那可以预计未来她的生活将会极为丰富多彩呢。

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啊,是不是,我的宝贝。慧安低头,冲果果嫣然而笑,果果便似回应她的话般咿呀了两声。

倒是一旁的关元鹤心中郁结难言,只因自见面之后慧安好像都没正经瞧上他两眼,都是在逗弄怀中的果果,一会子果果该吃奶了,一会子要抱着果果看风景,一会子果果睡着了竟也不允乳娘抱下去,只抱在自己怀中,说是果果换了乳娘来抱会惊醒。

便是将才在车中,他想好好地抱抱她,她都一脸惊慌的躲开了,说什么怕挤着果果……

果果,果果,果果……关元鹤只觉着自己的一颗脑袋也像是树上缀着的果子一般,沉沉的压着身体,将他整个的好心情都给压没了,只觉着当初要这孩子的想法是否太匆忙了点。

这样不成,怎么能如此溺爱孩子呢,这毛病绝对不能惯着,关元鹤想着瞧向前头抱着果果边走边笑的慧安,目光贼亮的闪动了起来。

可这日夜待某人好不容易将赖在母亲怀中的某果子挖出来扔给乳母,一脸贼笑的解开媳妇儿的衣裳,瞧见那多日不见的美景,正血脉贲张时却不想那睡容分明还香甜着的媳妇不知怎地竟是猛然睁开了眼睛,抬手迅捷地抓住他放肆的大掌,媚惑一笑,抓着他的手缓缓地下滑,却是最终在他呼吸渐趋急促时,拽着他的手将其放在了她的小腹上,轻启红唇,却突出一句句魔音来。

“相公,怎么办呢,人家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呢……”

“唔,算算可巧便是上回你赶我回京那夜有的啊……”

“相公,你面色不好啊,我们又要有小宝宝了,你怎不高兴呢……”

慧安自典厩署出来已是夕阳晚照,暖暖的落日映着她朱红的正五品官袍,将袍子上的绣银仙鹤照的银丝闪闪,也为慧安明艳的五官增添了几分庄严和清贵之气。

自慧安被任命为太仆寺主薄又监管了这雁城的典厩署便携女儿到了这边关雁城,如今一晃已是过了八个年头,而这些年她在雁城典厩署一心为朝廷督管马政,为北军提供军马却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在两年前的吏部考评中更是得了优绩,如今已由从六品升至了正五品的太仆寺员外郎。

不过八年时间越过正六品,从五品,官升正五品员外郎,这在大辉朝堂上虽不少见但也算是难得了,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更足叫人瞠目结舌。

当年慧安初入官场时正逢关白泽辞官,便有那迂腐之人讥笑慧安不过是花架子,是圣上念凤阳侯府祖荫,又对受南萤余孽迫害的关府心存歉疚,故而特恩施慧安,令其承袭爵位,又使其任太仆寺官员以充场面。

这些个大臣们还大言慧安一介女流在官场上不可能有作为,一辈子也左不过做个不入流的从六品小官罢了,可如今不到六年却已叫这些个大臣们自打了嘴巴,而且依目前皇帝将北边马政全权交由慧安负责,这样的重用程度看,只怕这自打耳光的事还会继续。

而雁城民风古朴,百姓剽悍,却是没有那么多的迂腐观念,这些年慧安作为关元鹤的妻子,又是朝廷官员,在雁城享有极高的声望。

她不仅结交贵妇,待人亲和,更宽厚仁慈,一心为民。她治下的典厩署中收用了一大批在战争中失去亲人,无依无靠的可怜女人,不仅教她们养马,治马,更上表朝廷将她们编入了朝廷军制,让这些孤寡成为军中的正经马医,领取军饷养活自己和家人。

早先边境百姓提起慧安还说上一句东亭侯关大帅的妻子,如今却是只呼凤阳女侯沈大人了,每每提及也不无不称颂其本事不输男儿,是真真的当世巾帼。

“沈大人辛劳。”

“沈大人走好。”

典厩署门外站班的两个小兵见慧安举步而出忙躬身问安,慧安一面笑着颔首,一面步下台阶。典厩署的台阶下大将军府的马车早已恭候着,冰心见慧安出来忙迎了上来,笑着道:“夫人这两日忙得也晚了些,眼见都有些瘦了。”

慧安身边的四大丫鬟早已都嫁了人,如今冬儿和夏儿皆在南方,春儿留在京城,只有秋儿嫁给了雁城守备为妻,却也不在慧安身边伺候。这冰心本便是凤阳侯府的家生子,早先便是慧安身边的二等丫鬟,春儿四个离府后便提了起来。慧安每日到典厩署办事从不带府中丫鬟,典厩署中自有医女伺候,而将军府的下人们也就是每日接送慧安罢了。

前些日刚有上万匹战马自南边的马场运送过来,这些典厩署比较忙,慧安已是连着多日操劳,只这些年慧安早已习惯,故而听闻冰心的唠叨便也未曾放在心上,只瞧着马车边上的一匹小白马挑眉道:“可是果果在车上?”

冰心便笑着道:“奴婢是在西牌坊遇到大小姐的,大小姐将从城外跑马回来非要一同来接夫人,奴婢便打发伺候的丫鬟们都回去了,小姐这会子许是累了已在马车中睡去。”

慧安不觉摇头,果果这孩子倒是和她小时候一个性子,一时片刻都安静不下来,不喜女红偏爱舞枪弄棒,偏她不舍得拘着她,而关元鹤又有心纵着,致使这丫头一日间倒有半日是在外面瞎胡闹,比家中三个男娃更要疯上几分。听闻果果是自城外跑马回来,累的已在车中睡去,慧安便只在马车外挑起帘子瞧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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