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只觉关元鹤的黑眸极深,锁着她,那眸子里似隐着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瞳仁里仿佛快滴出墨来,沉肃的面庞上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硬气。

慧安心中一突,接着却又有些好笑,面上便挑眉,清透的眼眸盯着关元鹤,笑着道:“真霸道,难道你欺负我,我却只能呆着任由欺负不成?”

关元鹤便啄了啄她红肿的唇瓣,扬眉道:“我不会欺负你!”

言罢,想了想又道:“若是真欺负了,那也是无意的,你不高兴只和我说便是,却不能耍小孩子性子说什么和离的话。”

他言罢见慧安点头,这才松开她,慧安便想起了在书房时关元鹤说以后自行开府的事,当时她就觉着奇怪,关元鹤是府中嫡长子,按理说将来这关府便应该是他的,他们怎么可能搬出去另住,只当时慧安来不及问,便被那旖旎的气氛乱了思绪。

这会子她想起来,不由问道:“你方才说我们以后搬到自己的府邸……嗯,那话是真的吗?”

关元鹤闻言点头,将慧安的长发绕在指端捧到鼻下嗅了嗅,这才眯着眼道:“你不喜欢?”

慧安怎么可能不喜欢,这关府便是再富贵也有一群碍眼的人,一堆麻烦的事。便是她每日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找事儿的人也不会安生。如今那一院子妖妖娆娆的丫头就还等着她收拾呢,她又不求这份荣华,若是两人真能搬出去住,那才是真正的自在畅快呢。

慧安想着便勾起唇,弯着眼睛笑了起来,戏谑的瞧着关元鹤道:“若是能搬出去哪里用的着另行开府,凤阳侯府如今却是空着呢,难道还不够我们住吗?只是你可是关府的嫡长子,说什么也没去侯府住的道理呢。”

令慧安惊异的是关元鹤闻言竟挑了挑眉,接着却点着慧安的小鼻子,不无认真的道:“想叫爷做上门女婿?”

慧安抿着嘴笑,关元鹤便沉吟一声,接着竟开口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慧安嘴巴便张成了圆形,关元鹤用拇指揉了揉那红艳艳的唇瓣,这才在慧安的耳边低声道:“你把爷伺候好了,爷没什么不能应你的……”

慧安心一跳,却也不知是因他的撩拨,还是因他那出人意表的话,只她心中到底觉着关元鹤的话不实际,别说关白泽了,只定国夫人就不可能允他跟着去凤阳侯府常住。

但慧安却还是因他的话整颗心都雀跃了起来,她心不在焉,关元鹤却也似想着心事,只啄了两下她的耳垂便抚摸着她的长发不言语了。

慧安又想了一阵,越想越觉着关元鹤方才那话不是开玩笑。他先前叫方嬷嬷给自己避孕,慧安就觉着奇怪,若关元鹤真有心关府,怎么可能不急着叫她生下嫡子来,要知道如今他年岁已经不小,只无后一条便能叫他在继承家业上受尽刁难。

今日在书房的话关元鹤也不似随口说说,还有方才在净房中她只是提了一句他身为关府嫡子,却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便引得他那般激动。

慧安脑中又回想起第一次到关府来做客时关元鹤和他父亲的针锋相对来,还有那高立本贪墨案时沈峰提及的,关元鹤和关白泽在朝廷上的争执。

是的,关元鹤方才那话绝对不是说笑的,他是认真的!

他竟有心要舍弃关府嫡长子的身份吗?

他和关白泽这一对父子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竟使得他生出如此之心来!这和她对孙熙祥的感情却又有不一样,孙熙祥到底姓孙,而自己姓沈,这才使得她当初能狠下手来对付孙熙祥,可关元鹤却是正正经经的关府嫡子啊!

慧安心中正乱,便听关元鹤轻声道:“祖母的身子越发不好了……”

慧安心一颤,只觉他那话的意思是,如今他会置身在关府之中完全是为了定国夫人。

慧安不由睫毛轻闪,抬臂搂住关元鹤,劝慰道:“你放心,祖母心宽仁厚,老天必会保佑她老人家长命百岁的!我瞧祖母虽身子骨稍显弱了些,但气色却好,并且也没什么大毛病。如今你又娶了亲,祖母放下了心事,这一高兴,身子定然就会越养越好。你不在家,我会好好代你尽孝的,你放心便是。”

关元鹤闻言轻笑,心里暖融融的,只觉着她的话像在心窝处放了一把火,将他整颗心都捂热了。从来没想着有个人能代自己尽孝,是啊,夫妻一体啊!

关元鹤想着,便一手支起头来定定瞧着慧安,直瞧的她红了脸,这才道:“我极放心!”

慧安便笑了起来,接着却瞪着关元鹤清声道:“我在家为你操持,你却不能在外面花天酒地,若是偷着抬了小妾,养了女人,回来我可绕不过你!”

关元鹤见慧安挥舞着小拳头,一张脸上写满了厉色,不由失声而笑,包裹住她的小拳头,将她的胳膊压在身下。

“不绕过我?便叫爷死在你身上好不好?”

慧安听他说起荤话来,面颊发烫,却不知是气是羞,还没弄清楚就听关元鹤又道:“放心吧,爷不会在外头花天酒地的。”

慧安闻言目光亮了亮,关元鹤已是眯起眼想起之前筹谋叫慧安在太仆寺挂职的事情来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竟也忘了叫丫头们进来伺候沐浴,也不知何时慧安已是躺在关元鹤的怀抱中沉睡了过去。

慧安翌日醒来,只觉光线落在眼中刺目异常,她欲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臂上搭着一双铁臂,将她困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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