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只有在后院的争宠中占了上风,才会心气平和,待人也多几分和善吧。女人到底还是被拘束与重重深院中的鸟儿,眼皮浅的往往都只能瞧到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除非对丈夫无心,不然又如何在血淋淋的后院争宠中保持平和心啊。

慧安想着,不由一凛,暗念今世既然得意重生,她定要为自己多多筹谋,万不能再蹈前世的老路。

慧安几人上了楼便被各自的祭酒博士叫到了跟前,只是免不了一阵最后的激励鼓舞。

慧安和聂霜霜却是最后到的,上楼时文思存和白御临已围在了柳祭酒身边,和他谈笑着。

文思存今日穿着一件月白长衫,缀着白玉佩,束着玉冠,端的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一名俊公子。

而白御临和文思存作比,却是另一种风格了。他穿着一件窄袖武士袍,足蹬长筒祥云纹的方口靴,头戴黑色英雄巾,镶着金丝边。他本就长的挺拔高大,皮肤微黑,一脸阳刚之气,如今这般倒也英姿不凡,俊朗伟岸。

文思存见慧安二人过来,目光在慧安身上微凝,面上不自禁地闪过惊艳之色,接着便勾唇笑了起来。

慧安被他瞧得心下发毛,面颊微红着错在了聂霜霜身后,低首间却觉聂霜霜那粉嫩的耳垂儿在阳光下呈现半透明的红艳之色,配着她翠色的耳环,真是顶顶好看。

她这边走着神,那边柳祭酒便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串的之乎者也,大体意思就是要五人今日一定好好将国子监的求学、善学精神给表现出来,说白了就是要五人一定争气,比试一定要将太学给死死打压下去。

柳祭酒在这边对慧安五人面授机宜,那边李院士亦是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说的激动。两人目光相遇,那是丝毫不亚于战场两军主将相逢,火花四射。一番厮杀,柳祭酒锊着半白的胡须笑得志在必得,李院士眯着精光两眼笑得高深莫测。

慧安却瞧着白敏瑜发白的面色,黑青的眼窝,满头大汗的额角不由有些担忧,还没来得及劝慰几句,便听下面传来一阵喧嚣,却是五个被请来做两学比试的评判到了。

柳祭酒当即便将一段激励的话干脆利落地落了尾,大步去迎几人。慧安望去,一眼便见淳王和秦王并排走在最前面。

要说贤康帝的几个儿子,还真长的是各有特色,平分秋色。

李云昶自不必说,这淳王亦是个少见的美男子,他体格强健,浓眉大眼,五官出色,身姿英挺,只是面上总带着一股子傲色,通身霸气,瞧着极为气概不凡。

而平王虽无淳王这股霸气,但也是玉面隽美,通身清贵,沉稳不凡的。就连那生而不足的泰王也是个相貌端正,气质文雅的。

平王李云毅和秦王李云昶并肩而来,两人一个高大威严,一个温润从容,又都带着天家威仪,登时便令气氛为之一肃。

而两人的身后行着的是朱纪文老先生,和翰林掌院学士白济德大人。

关元鹤行在最后,似是为了配合前面两位老人温吞的步伐,他走的也很慢,步子却迈的很大,让本就气质沉稳的他显得威严沉冷。

今日他穿着件偏暗色的蓝色云纹宽袖长袍,腰系玄色黑玉带,比之今日众人特意装扮鲜亮的衣饰,他那样子却显得清冷了些。

不知为何,慧安瞧着他那蓝衣不由就又瞧向不远处的顾妤馨,显然顾妤馨也发现竟和关元鹤穿了同色的衣服,此刻她正面带红晕,满目晶莹地盯着关元鹤,神情显得娇羞而喜悦。

这样的她,倒是令慧安觉着宛如清丽脱俗的仙女下了凡间,动情之余少了些仙气,多了丝人气。

突然顾妤馨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娇羞地低了头,右手不自觉地缠着手中帕子,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慧安一愣瞧向关元鹤,正巧捕捉到他锋锐唇角边带着的那抹一瞬而逝的笑纹。

只慧安的目光一落过去,关元鹤便似察觉到了,立马便将目光转了过来,慧安却匆匆地低了头,心跳有些发快,倒似偷了东西的小贼一般,万分不乐意让他发现她方才在瞅着他。

待五位评判被请上二楼,慧安几人便也上前行了礼,然后便在祭酒的吩咐下往楼下行。只慧安经过李云昶身前时,耳边却忽而传来他极低的声音。

“好好发挥。”

慧安脚步微顿了下便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倒是行在她身边的聂霜霜似是察觉了这边的动静,诧异地瞧了慧安一眼。

而姜红玉却有意地落在了后面,慧安下楼时正见她微仰着小脸,面色微红地对淳王行礼,而淳王则目光柔和地和她说着什么,想来姜红玉是在感谢那日在马场上得了淳王的相救之恩。

慧安五人和太学参加比试的五人一起在国子监书童的引领下坐在了离观骑阁下另外制备的席案台上,他们一坐下那边便立马响起了肃穆的钟声,接着全场一静。

观骑楼上评判、祭酒、博士直讲等人已纷纷落座,接着慧安瞧见柳祭酒和李院士相互推辞了一番,最后由柳祭酒站起来,缓步上前之乎者也地说了一通赞颂圣人的话,接着才道。

“今日国子生与太学生齐聚一堂,实乃一场盛事,两学之比试,不仅是我们两学之间相较长短,取长补短,以求共同进步之良机,亦是我们两学学子间相互切磋学习,同求精进之契机。虽不能人人参比,但入选参比的人选乃是凭着公平公正的基准随机选出,亦能代表各学学子的真正水平,老夫指望入选学子能引以为傲,并发挥出最好水平,将国子监与太学共同秉持的求学精神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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