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神情掩饰的极快,但终究是年少稚嫩,便是再早熟沉稳,也难掩那份情动之态,慧安又惊又诧,有些怔然在原地。待她觉着身边有劲风经过时,姜红玉和姜红如已一左一右将她夹击在了中间,姜红玉凤眸微眯,将身子附下紧贴马儿腹部,双手抱着马头,右腿便飞抬而起一脚踢向慧安身下马儿的后腿,慧安一惊驱马险险躲开,然而那边姜红如已趁机急驰而上一杖狠狠敲打在了慧安马首之上。

顿时慧安的马儿便疼嘶一声,前蹄高扬而起,慧安惊喝一声,果断地将球杖脱手,紧抓马缰力持平衡这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甩下马背。

而另一边淳王接了慧安传来的球正欲挥出,却在半空遭遇了平王阻拦的球杖,两杖在空中激射出点点火光,震得他虎口微疼,淳王狠戾地瞪了平王一眼,恰泰王亦奔了过来,两人交汇了一个眼神,淳王一杖扫出球杖狠狠砸向平王。

平王不得不向右躲避,然泰王已飞冲而来,错身时一杖横扫平王马后双腿,平王躲避不及,身下一陷,那马儿在剧烈的疼痛下竟不停地在场上快速乱跑乱撞起来,速度极快,平王惊呼一声,一时慌乱,手中球杖在空中乱舞,被淳王回势一击脱手飞去。

而淳王掉马回身,一杖打去平王球杖,右脚就侧踢直击他身下青骥马的马腹,马儿本就受惊,又被一脚踢中不由弓起身子,平王只觉一股狠劲袭来,整个人便被远远抛了出去,坠落地上,直吐出一口鲜血来。

而那边马球被淳王击出却被李云昶截下,他一杆扬起划过地面,朱红球直从中场飞过,准确无误地进了球门。他似完全没有发觉中场发生的变动,一击而中,面上闪过笑意,抬眸时却正见平王从马上飞跌而去,惊得大呼一声,笑容凝滞在了面上,满脸的惊诧。

这边打的激烈,登时将场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故而慧安那边的情景根本无人注意。且说慧安扔了球杖拉缰稳马,根本无暇关注场中,姜红玉见慧安竟未被击下马背,便冲姜红如又递了个眼色,准备再次出击。

谁知她这边刚掉转了马头,那厢便横空飞来一杖,那球杖飞坠而来,力道未衰恰恰击在她身下马首,那马受惊失蹄,姜红玉不防之下尖叫出声,吓得面色煞白,球杆飞舞着恰又打中慧安身下马儿右眼,竟直插而入,血溅而出,使那刚刚有些平复躁动的马儿再次狂暴起来,一阵横冲直撞。

而平王的落地声,和姜红玉的尖叫几乎同时传来,淳王一击成功,目光眯起回眸时正见姜红玉被马儿颠地险机横生,他眼中精光一闪,便冲姜红玉疾驰而去。

慧安这边亦吓得手忙脚乱,马缰已是脱手而出,她只能死死抓着马鬃,双腿紧紧夹住马腹,无奈马儿实在吃疼,冲势迅猛颠狂,她与马上已是险象环生,马儿再次嘶鸣扬蹄,慧安直呼完蛋,却感腰身被一双有力的铁臂握住,猛然带起,接着耳边便是一声沉喝。

“放手!”

慧安脑中懵懂,只知本能松开马鬃,登时便觉身子飞起,转眼已是身轻如燕地被关元鹤抱着落在马前,她惊魂甫定定睛间却看到姜红玉跌下马背,却被淳王在半空截下,两人一起滚落在了草地上。

慧安惊得瞪大了眼,一时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身后贴着一具滚烫的身体,感受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才觉精神一松,浑身发软地疲倒在马上。

这两边混乱在一瞬间已是发生,场上许多人在事情发生时有些目光还在追逐着李云昶而杖飞击而出的马球。

待平王落马,慧安和姜红玉纷纷险象环生之后,马场上才响起一阵纷乱的喧哗声。

关元鹤救了慧安,便策马带着她向平王那边去,他一骑飞快地冲至平王身前跳下马背去瞧平王伤势时慧安还处在惊魂未定中。

待她回过神时却见李云昶抱着平王起身,平王的前胸衣襟上血迹斑斑,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瞧着极为骇人,而端宁公主正红着眼睛看着关元鹤目光中亦带着惊惧。

而文思存等人已忙慌着将文府的马车赶了过来,关元鹤安抚了端宁两声,便招呼着李云昶将平王抬进了马车,八皇子抢先回城报信,李云昶和文思存则护送着马车向马场的医舍那边去。

文景心被一连串的事故吓得面色亦是惨白,见众人行远,这才在丫头的扶持下走到了慧安马前,吩咐着曼儿和棉儿将慧安扶下马背,拉着她的手,后怕道。

“幸亏文轩哥哥救了你,可吓死我了。怎么会这样?”

慧安目光瞥向姜红玉,只见她已在淳王的救护下站了起来,显然没有伤到,只是吓的够呛,倒在姜红如的怀里泪水涟涟,瞧着真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对她出手时的狠绝?

而淳王似有安抚了她一声,这才飞身上马和泰王紧赶着向医舍而去。

几个男子哗啦啦走了个彻底,只余姜家、关家姐妹,文景心和慧安还在原处。关礼洁和关礼珍安抚了姜红玉几句,便过来又与慧安寒暄两声,几名女子这才一起向医舍赶。

马场因是专为皇室官宦人家而设,故而医舍建的很是精美整洁,平王早被抬进了内室,由马场的医官诊治。

而文思存则招呼着将慧安等人安置在了一旁的暖房,经此一事,气氛极为沉闷,众女端坐在暖阁之中亦是坐立难安。平王受了伤,尚不知会不会落下残疾,若是更加凶险,便是姜红玉也再没心思和慧安较劲,只不停地向外张望,急迫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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