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千万别告诉妈妈！”
他打开抽屉准备放进去。
瞧着质量上层，不像是便宜的地摊货。
刚刚的和严肃装出来的，此时不得不板起脸庞，“老实告诉姐姐，这些是从哪儿得来的？”
“都是别人送的！”声音小若蚊虫，他低着头，避开姐姐锐利的目光。
“谁送的？”
弟弟一向沉默寡言，极少有朋友，在家族族中也不出众。瞧着它们精细的做工，怕是要大几百块，妈妈绝对不舍得。
“是林哥哥，有一天在放学的路上撞见了，他送了我两个玩具，还说不要告诉妈妈和姐姐！”
林沣，她抓过玩具，眼见弟弟恋恋不舍又可怜兮兮的眼神，又轻轻放下。
再次拿在手中时如获之宝，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抬起头来不安道：“姐姐，难道不能收林哥哥的礼物吗？”
“当然可以！”
难得弟弟对他放下戒备，她微笑回应。弟弟现在年纪小，沉默寡言，但能分辨别人的真心假意。
想了想他频频出现在家里附近的那段时间，正是自己给他补习之际，或许为了表达感激。
于是暗暗下定决心，等赢了比赛拿到奖金，到时再想办法还回去。
宁静的夜晚，外面不时传来猫叫声，尖细得如同婴儿，在幽静的夜空中回荡，她一时睡不着，抱着厚厚的专业书随意翻阅。
隐隐的感觉有振动的声音，沈灵羽好似想起了什么，扔掉书掀开被子，最后才在枕头下发现手机。
一看有四五个未接电话，都是莫洵打来的，连忙回拨。还未等解释，对方已经哑声说道：“你下来！”
急忙跳下床推开玻璃窗，果然在不处的路灯下发现他修长的身影，边披外衣对着母亲叫道：“妈，我到楼下买个笔记本！”
春寒料峭，风直往脖子钻，浑身凉飕飕的。
她小跑到莫洵的面前时，他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一向冷清的脸庞此时竟泛着几丝笑容，眸光在路灯的照射下带着暖意。
他突然伸手将沈灵羽的小手一把裹住朝里哈气。
体贴得简直让人不安。
此时在家附近，她抽回手好奇道：“一连打五个电话，有急事？”什么事情不能白天，非得叫夜晚巴巴跑来。
她仰着脸，只听见他微微张开双唇，柔声说道：“回去以后我接到李教授的电话，说起上次我提起的课题很快启动研究，只差最后的人选。半个月前我已经递交你的资料，在他们面前保荐过，他们对你很感兴趣，明天是他们唯一的面试时间。”
她记得那是一项震惊全球的研究，几年后将会成功，并且是莫洵主导，到时他会登上自然杂志，成为万众瞩目的世界之星。
自己有机会见证到光辉的一刻，着实令人期待，但此时却提不起半分兴致。舅舅和舅妈甚至康康，他们欺负妈妈及弟弟，莫不是因为生活困顿。
再辉煌的成就都比不上身边家人的幸福，她珍惜如今的平常的生活，甚至早已看淡辉煌的荣耀。
这个课题主攻的是困扰多年的世界难题，有极深远的意义。
莫洵期盼已久，激动的声音微微颤抖，“百年来无数人前仆后继，可从来没人成功，我隐隐有预感，总有一天会被攻克，到时候会给全世界的人们带来福祉！”
毕竟涉及新能源的运输，沈灵羽也深知。之前没有她的参与研究也顺顺利利有了成果。
“我也挺看好的，只不过嘛……”
她神情为难，他忍不住打断，“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沈灵羽的所作所为，让莫洵无法参透。
为什么会重视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知识竞赛，为此时时刻刻和林沣待在一起，落下不少功课。
现在高考在即，无数人都争分夺秒，她偏偏不务正业。
莫洵的家境优渥，又如何知道底层家庭的悲哀？
沈灵羽苦笑道：“我从来不做逃兵。”
“这是百年难遇的机会，还有世界著名的物理家的指导，小小的原则真的那么重要吗？”
还是有其他原因？莫洵心下恼火，暗暗忍住质问，拳头砸在路灯上，头顶传来樟树叶子哗哗的声音。
满地的落叶泛着几分秋日的萧条。
她一直觉得不解，为何秋日里其他树木叶子纷纷坠地，它完好无损，可是等到春末又开始飘然落下，好像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是呀，她也不合时宜，。
沈灵羽深感无奈，却无法对莫洵说出口。
他松开拳头，郑重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真的不准备参加吗？明天只有一次机会！”
“是的。”
沈灵羽肯定回答让莫洵彻底死了心，微微点头，旋即头也不回向黑色的小轿车走去。
在挑选笔记本时，她一眼便相中封面是一艘帆船行驶在海面上的本子。
“希望你能够一帆风顺！”
收拾心情，一夜好眠。
正如林沣预料的那般，他在初试被刷下。相较于昨日的热闹，复试显得冷清了许多。
比赛分成几组进行着试验的环节，对她来说小菜一碟，半小时不到率先走出了教室。
小莫在石榴树下走来走去，林沣手中转动的篮球，尽量不发出声音，一见到沈灵羽立刻迎上前，“怎么样？还行吧？”
有些口渴，沈灵羽想拧开盖子，林沣早接过来替她打开递过去。
“谢谢，还行吧，并不难。”
坐下来歇息稍稍地说起刚刚的实验。
“小莫，到你啦！”
随着铃声响起，小莫显得惴惴不安，见到他们明暖的笑容方才轻轻地点头，抱着书本往楼上走去。
“真是可惜！”林沣喟然长叹，望着小莫的身影，“若是我们两人扬长取短，她笔试，我做实验，这次比赛我们绝对能够所向披靡！”
“别对小莫没信心嘛！”日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沈灵羽抬头，树叶间落下来的金光映在地上，斑斑点点的。
紧张了两日的神情轻松下来。
校园的时光总是惬意而又轻松，连林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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