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郑嫂能够明显感觉到，张诚至日渐的消沉下去。
不下棋了，也不比赛了，甚至连俱乐部都解约了。
每天在家里也不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秦汉的照片掉眼泪。
郑嫂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张诚至做饭，可是张诚至却一口都吃不下。
那模样，真就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是郑嫂不停地劝着张诚至，劝了将近半年，张诚至才终于愿意重新拿起棋子。
后来还去文化中心摆了下围棋的小摊位，不停地找人重新复盘当年和秦汉对弈过的每一局棋。
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纪念他的师父秦汉。
所以在得知秦牧有可能是秦汉的儿子的时候，不仅是张诚至激动兴奋，连郑嫂也很激动很兴奋。
郑嫂挂了电话，走到俩人身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棋，看了好半晌才找到一个空挡，说了句，“晚上我叫了晨晨回来一起吃晚饭，答应了给她做可乐鸡翅的，我先去买菜啊。”
张诚至正专注下棋，听到妻子说话，头也没抬，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去吧去吧，路上当心点儿啊。”
看到这一幕，秦牧直播间里刚才还纷纷议论郑嫂那通电话是往哪儿拨的观众们都有些坐不住了，开始倒戈指责起了张诚至。
“？”
“张诚至对他老婆怎么这么冷漠啊。”
“就是啊，仿佛当人家是空气一样。”
“他老婆长那么好看，不要给我啊。”
“怪不得他老婆要出轨，就这态度，算得上是家庭冷暴力了吧。”
“救命啊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公。”
“是因为我这两天被我老婆逼着看男德吗？”
“我觉得张诚至这样还挺过分的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德男德，歪蕊顾得。”
“前面的你不是一个人。”
“大家都觉得很过分。”
“就是啊，他对师弟比对老婆可好多了。”
“要是现在是他师弟说要去买菜，恐怕张诚至会立马放下棋子开车送他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倒也不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前面的你想多了。”
“张诚至不仅不会送，还会拦着不让他师弟去买菜。”
“会逼着他师弟坐下来陪他下棋。”
“说到底，张诚至不是对他师弟好，只是对围棋好。”
“这你倒是冤枉张诚至了，他只是对围棋感兴趣罢了。”
“张神：我的心里只有围棋。”
“所以大家知道张神是怎么成为张神的了吗？”
“就是这样心无旁骛的状态啊！”
“卧槽，前面那个在做总结升华吗？”
“可以可以，感觉一下就出来了。”
“大师，我悟了。”
“好的，我现在就请假，回家专心看直播。”
“？？？？”
“是让你专注这个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给自己看直播找借口了！”
“卧槽，你们快别打嘴炮了，快看快看，秦牧这一步棋简直绝了！”
“卧槽卧槽卧槽。”
“秦神！”
“这一步棋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好牛逼好牛逼……”
“这……他真的没有拜师学过围棋吗？”
“真的就只靠天赋就能够把围棋下成这样？”
“太夸张了……”
“这就是基因的力量吗？”
“我天，这两部棋都可以被我们棋院的老师拿来当范例讲了。”
“你别说，我们老师已经在群里要求大家去看秦牧直播了。”
“还夸秦牧下棋有灵气，让我们多和他学习学习。”
“这一步棋确实太牛逼了，比原版的都下的牛逼。”
“这能怎么学习啊，我们的爹又不是秦汉。”
“别说秦汉了，我爹连五子棋都不会下……”
“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这秦牧是一出生就在罗马啊！”
“就他这个围棋水平，我拍马十年也赶不上的程度。”
“秦牧简直就像是被神之一手附体了啊！”
“没错没错，我也是这种感觉。”
“怎么说呢，就感觉此棋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看的感觉。”
“说人话。”
“说人话就是……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哦，请速去打赏。”
“？”
“？？你们都打赏了？”
“打赏了啊。”
“秦牧这棋下成这样，我光是看着都觉得醍醐灌顶。”
“这还不值得你打赏？”
“看热闹的白嫖也就白嫖了，但是来看围棋的兄弟们，白嫖不好吧？”
“你想想这要是在棋院，这样的一节大师公开课，你要交多少钱才能看得上？”
“……行了，我现在就去打赏。”
在这种风气的弹幕引导下，秦牧的直播间画风变得很奇怪。
别人的直播间都以打赏为耻，通通都觉得看直播打赏是对选手的包庇和鄙夷。
是一种觉得“啧，这人咋这么可怜见儿的？算了算了爷赏你两块钱吃个午饭吧，别到时候给饿死了。”的心态。
打赏完了还要藏着掖着怕被老婆发现。
毕竟……咱们打赏用的也是私房钱。
私房钱打赏私房钱，万一被老婆发现了，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不划算不划算。
但是在秦牧这里，打赏却变成了一件非常令人骄傲的事情。
就好像给秦牧秦老师打了赏，自己就变成了一个热爱围棋，热爱传统文化的讲究人儿。
甚至打赏打的越多，就说明自己越懂围棋，越厉害。
也不用担心老婆发现，毕竟……毕竟就连老婆自己都蹲在秦牧的直播间里一起看！
只不过自己家老婆大人看的是秦牧和张诚至的颜值，以及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八点档一般的狗血家庭剧情。
而男人们自己则是在看秦牧下围棋，并且在下围棋的过程中碾压吊打一切对手。
那种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快感，简直比他们自己去下围棋还要来的快乐！
就在这样奇奇怪怪的风气引导之下，秦牧直播间里的打赏数额，也当之无愧的成为了第一名。
打赏金额加起来竟然快要突破一百万了！
已经远远的甩下了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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