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
隆冬时节，百花凋谢。
永胜帝的长女，平阳公主闲步在花径里。
身旁的宫女亦步亦趋地走在她身边，生怕凛烈的寒风把娇弱的公主吹倒，陛下责怪下来，宫女的职业生涯立刻走到头。心里无数次念叨着：公主快回去吧，奴婢的性命就要不保了。
平阳公主自幼体弱多病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以致她到了适婚年龄，仍然没有嫁出去。贵族亲戚们都怕她经不住催残，新婚之夜下不来床，喜事变丧事。
有胆大的宫女开口说道：
“听说玄妙观要开展新业务，达官贵人只要花钱便可以修习道门的修身养性法门。众所周知，道门的修身养性之法可以让人心境平和、身体健康。如果公主习了这法，保准身子骨硬朗起来，寒冬蜡月也不怕风吹雨打。”
平阳公主眼睛灵光一闪，“确有此事？”
“奴婢昨日替公主去玄妙观求签的时候，听观里的道长们亲口说的，不应有假。”
“快去打探清楚。”
…………
刑部尚书府。
几位朝堂夫人聚在一起闲话家常，从最近几天的天气变化情况，到家里男人的持续时间，话题越来越荤，车速越来越快，稍不留神，马上被甩十万八千里。好在在座各位都是老司机，开车途中全神贯注，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哎，羡慕死你们，我家相公最近时间越来越短，每次瘾被撩起来就结束了，难受死我了。”
其中一位衣着华贵的美妇人嗔怒道。
她的年纪正是如狼如虎的时候，家里的男人身居高位，没有五十，也有六十，哪能轻易满足她。
“现在进入冬天，各地灾民流窜，陛下又天天开那么多会，我家男人天不亮就出门，天黑了还没回来，身子骨就是这么熬坏的。想想也心痛死我，我下半身……辈子幸福还指望他呢。”
一位身材丰腴的妇人说道。差点把真实的想法暴露出来，她不禁用小手掩住嘴巴，眼睛滴溜地观察着众人。
“每天工作强度那么大，怎么可能把身子调理好？唉，看来我们都是同病相连。”
“你们还好，子女双全，我一个蛋都没下呢。我才惨啊。”
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见。
突然刑部尚书夫人开口说道：
“听说玄妙观最近开展一项新业务，只要给钱，就能够修习道门的修身养性之法，此法小成能无疾无恙，大成能延年益寿。不知各位听说没有？”
“哎，我也听我家婢女说过。”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除了道门弟子之外，其他人能修行道门的心法。我表示怀疑。”
“大家猜来猜去猜不出所以然来，要不明天一起去看看是什么回事？”刑部尚书夫人如此说道。今天这个局就是她组的，目的也是为了约在一起，去玄妙观问个清楚。自从她知道这个消息后就茶饭不思，无疾无恙延年益寿，谁不稀罕？
现在有机会用钱买到，多多银两也要往里砸啊。
…………
玄妙观开展新业务的消息是李卿放出去的，只要知道的人越多，道观的压力就越大。如此一来，可以用需求倒逼供应。
用不了两天时间，这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便传遍了京城的高端圈子。人人都听说玄妙观要开展新业务，只要花钱就能学习修身养性之法。以前站着就把钱挣了的道观，这回终于要跪下来了。这对道门真的好吗？
颜云玉站在护天楼的八卦台上，看着流言在京城上空满天飞，司钰把皮球踢给她后，她一直攒在脚下，还没有踢出去。
她挥毫写下几个字，纸张自动蜷成纸鹤模样，往玄妙观方向飞去。
清玄山上，沿路挤满了轿子。
轿夫肩膀挨着肩膀，脚跟踩着脚跟，把上山的青石路踏出一道道裂痕。没人有空欣赏沿途的风景，只怕晚到一步就错失良机。
面对着潮水般涌过来的人群，司钰第一次觉得有点无措。
“究竟能不能学，你给个说法？”
“要多少钱，我第一个报名。”
“我就是来看看。”
“听说这里有鸡蛋派，我一大早就过来。”
“挤什么挤，谁摸我？”
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对不确定的恐惧，人群开始失控。
突然，清亮的钟声响起。
李卿在山顶敲响了大钟。
钟声穿透颅骨，直击灵魂。
“大家都静一静。”
司钰开腔。
天边，飞来一只纸鹤。
纸鹤落到司钰手上，自动展开。
只见颜云玉写了十个字：
顺应人心就是顺应天道。
司钰微微一笑，对着众人说道：
“从今日开始，道门对外开放修身养性的法门，具体事宜稍后公布，大家切勿争抢。”
人群被有效分流，李卿也跟着忙活起来。课程分初阶营和中阶营，初阶营讲理论知识，中阶营是实践。营里又分大班小班。大班价格亲民，很多人都负担得起。小班价格昂贵，主要针对那些要求私密性较强的客户。
像上文中提到的皇家公主和诸公贵妇，她们怎么能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一起学而时习之呢？
肯定要一对一服务才能显得高贵和与众不同啦。
大家圈子不同，还是不要硬融。
李卿精准地抓住不同用户的心理，又推出很多产品，如美颜丹、养气丹、精力旺盛丹等。务求在同一只羊身上，尽力薅多点毛。
一个月时间过去，玄妙观的业绩翻了三番。
比颜云玉要求的翻两倍还多，超额完成任务。
这几天，李卿走路的步子迈得都更大了，完全不怕扯到蛋。
还有比这更骄傲的事情吗？
很快，以玄妙观为首，大景朝的道观复制了这项业务。
司钰特意挑选了一些精明能干的弟子，下派到各级道观，把经验带给大家。
刚开始大家表面上不要不要，嘴上说着使不得使不得，等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来，一个个都不会拒绝，热火朝天地跟着干起来。
李卿正式成了道门弟子，师从颜云玉。每天盘膝吐纳，净化身体。然后引气入体，气化为道力，道力即成，初入门径，称为入境修为。颜云玉看在眼里，一般人这个过程短则数月，长则数年，而李卿只用了几天时间。莫非他的身上有什么神异不成？
“李卿，你过来。”
颜云玉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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