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海滩上的防御工事都被人用黑布给罩住了,以防被雨水给浸湿,到时候也点不找火。

一旦敌人抢滩登陆,拿骚岛就是一块水做的豆腐,根本不堪一击。

赵衍在狭窄的街道上走了几步,大副也离开了。

大副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一家叫做“金币”的酒馆,里面的酒很烈,他是个酒虫。

对于大副来说,他可以没有女人,但不能没酒。

赵衍回到了码头上,码头周围有一些简易的棚户,看起来就像是孟买的平民窟,周围脏乱差,而且人很多,都是一些流浪的人。

他们有些是三角贸易被送过来的黑人,要么是货主死了,要么就是年龄大了,身体出了问题。

反正就是一个问题,他们回不去了,就只能在这里搭一个棚子作为家。

不过在这样大雨磅礴的天气下,这些棚户恐怕要遭受漏雨之灾了。

赵衍所在的一个房子是一艘搁浅的废船,是他花了两枚银币在一个当地人的手里面买下来的。

船舱上开了个洞作为大门,住在里面还算安逸。

不过现在在船屋之中,多了一个女人,她面容端正,是个标准的日耳曼女人,虽然算不得如何漂亮,但全身却散发着年轻的魅力。

她有一头金发,束在了脑后,皮肤略显棕色。

这女人叫爱莎,按照系统的提示,应该是罗肯从海上虏获的一个女人,当时是在一艘商船上。

她是当时船长的女儿,她目睹了父亲被杀,得了失语症,说不了话。

只能依依呀呀的用手势比划着动作,不过那也不属于哑语,只能算是表达自己的意思,但不清晰。

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被那些肮脏的海盗盯上了,十来个海盗将她带到了船舱里面的时候,被罗肯给救了。

于是她也知道,在拿骚这个岛屿上,只有罗肯才能够保护她,于是罗肯不再的时候,她就将自己关在了船坞里面。

站在了门口,赵衍停住了脚步,爱莎也躲闪着他的目光,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

赵衍将背上的一个麻袋丢到了船坞的桌子上,里面是从酒馆顺来的腊肠和面包,其中还有几个水果。

爱莎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可想而知,爱莎是得有多饥饿。

“吃吧。”赵衍说道,他精致的走向了船坞里面,往船坞中间的火堆添了几根柴火,他就坐在了一根木桩上面,看着拿骚的地图。

地图和之前他成为郑一的时候差不多,不过很多地理环境也都发生了改变,比如码头多了两个,有一个村子被夷为平地。

爱莎狼吞虎咽的吃着,昨天刚靠岸,而赵衍就走了,他去参加海盗大会,现在才回来。

也就是说,她有两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也没有喝水。

“谢谢你。”爱莎说道。

赵衍惊讶:“你竟然会说话?”

“我是伪装的,这里的人都认为哑巴的女人被海神嫌弃,我只能这样保护自己,但你救了我。”爱莎说道。

赵衍笑了,但没说话。

他知道,如果说当时爱莎没有装成哑巴会发生什么,她恐怕会立刻变买到拿骚的几个舞场里面,彻底的成为男人的玩物。

舞场说白了,就是一家工人的伎馆,只需要一个西班牙银币,就可以和最漂亮的姑娘留下一个美好晚上的回忆。

那是海盗们的天堂。

对于海盗来说,无非就只有美女、朗姆酒和财宝让他们痴迷的。

在伎馆的女人,不论是三角贸易的奴人,还是被掳劫的商船女人,都会变成两个结果。

要么会彻底和其他的伎女一样,成为海盗们的工具。

或者就是死。

当然,死通常发生在那些贞烈的女人身上,赵衍知道,这个年代的大清对于这方面很保守,西方也是如此。

当时西方贞糙带,锁之类的缘故,有些寡妇戴了一辈子,最后这些牛皮铁皮都陷入了肉里面,和身体彻底融在一起了。

“我会报答你。”她说道。

赵衍惊讶,毕竟他身份虽然是海盗,但思维却是现世经过十二年教育的先进好青年,脑子里没那么多不堪的事情。

赵衍说道:“报答?”

“嗯,报答……”爱莎咬了咬牙。

没等赵衍反应,她已经靠近了过去。

不多时,船屋周围已经是狼藉一遍。

谁都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这样惨烈的战斗。

爱莎靠在了赵衍的肩膀上说道:“其实我父亲是个赌徒,他欠了巨款才冒险在海上运送的……”

“当时他死了,你没有哭。”赵衍说道,他看着船屋周围的一切,心中却是十分平和。

“我为什么要哭?母亲想要离开他,却被他烧死,还诬陷我母亲是个巫婆。”她说道,“我恨他,就想我恨家里面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一样。”

“你几岁?”赵衍问道。

“十七岁,哦不……十九岁了。”她说道。

赵衍心说,她应该是十七岁,不过日耳曼人天生就比较高大,男人是如此,女人也是如此。

不论是看监控也好,场景看到也罢,赵衍目睹了太多航海时代的残忍。

“我在后山藏了一艘小船,如果战争发生,你就去附近的天堂岛吧。”赵衍说道,“小船上有不少的食物和水。”

爱莎惊讶了,似乎不敢置信眼前这海盗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请你将枕头下面的剪刀拿出来。”赵衍面无表情的说道。

此话一出,爱莎整个身体都为之一颤:“你知道了?”

“当然,你让我警惕性放下,半夜的时候趁机杀了我,不过我劝你不要那么做,且不说你会不会成功,就算你成功了,没有我的保护,你细长只会更惨,到时候你会遭受你想象不到的痛苦。”

赵衍把玩着剪刀,剪刀很锋利,尤其是刀刃磨的锃亮,寒芒逼人,他说道:“现在只有我能救你。”

爱莎咬着牙,她的确也想过,自己就算杀了他,恐怕其他的海盗也不会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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