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承恩妃 > 第449章 失控
明里说花暗里喻人,独一被捧在手心里受厚待的这朵牡丹花,可不就是就是在暗指独承了圣恩雨露的虞昭,其余被薄待轻视了的那一丛花,便就是指如今宫里日夜望君望不来的众嫔妃们,虽也风姿各美,但就是不能使得赏花之人起采撷之心。

不愧是知心之人,楚子凯这番话里头只字未提今日贤居殿凌妃所说的话,其暗意,却也完完全全合上了虞昭此时心头正在郁闷的心事,虞昭凝神一顿,可算是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

“厚此薄彼……”

思绪开始集中,虞昭喃喃复述了楚子凯话里这一词,手一松,任由手里的花落在身上,也懒得再去拾起,直接转过身子,面对着楚子凯,问道:

“一样的花儿,我就只凭自己心意,只选择喜爱开在春日里的这一朵,便是厚此薄彼了,可遵循自己心意行事若是错,非要勉强着自己强去喜爱不爱理的东西,就是对了吗?”

“咱们现在没论你错没错,论这朵花可有错?”

好容易终于撬开了虞昭的嘴巴,楚子凯连忙顺着话题与她搭上了话,捡过那朵牡丹,先是放在自己的鼻尖嗅了嗅,又拿过去在虞昭的鼻子尖下扫了一扫,继续解释道:

“你为何会独独选择厚待此花?本生是因它根性比寻常花叶坚毅,敢迎着冷风独放,这才得以能争得机会入了你的眼,那些在花期趁着温暖打堆儿开放的花,再是好看,挤在一团,也落不过庸俗平凡了,可它们之所以庸俗平凡,怪不得任何人,是因他们贪念温暖要随大流而绽放,无前者那样独一敢勇于凌风盛放的品质,平平无奇是它们不去修为自身去争取的后果,何还能有资格怪这朵花根性太优良,凭本事让昭昭喜欢了去呢?”

“如此,那不应该怪花……”

懵懵懂懂听完了楚子凯口中所说出的道理,虞昭半知半解,想出了一点苗头,微微点点头,又将头抬起,对上了楚子凯的眼神,认真道:

“那说来说去,还是该怪我,怪我眼光刁钻爱特立独行之物,未能把所有的花一视同仁,致使被忽失者存怨,我依旧是有错?”

楚子凯摇头,答道:

“不会,只是花而已,昭昭不论只喜欢一朵,还是一丛全都爱,都没错。”

虞昭立刻又问:

“那把花比做人,如何?”

言归正传,听楚子凯拿花来打比喻打了半天,其实最终还是要将话题回归在人的身上,虞昭直接问了出来,楚子凯开口欲答,却若有所思愣了一下,似是察觉得到有点不恰当之处,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告知道:

“不论别的,朕只是想告诉你,朕爱你的道理,就同你眼中瞧花的这个道理一样。朕的眼,同你的眼是一样,你只看得上这一朵,我心中也是只能装得下你一人,你便如你看中的这朵花一般,凭自己的本事让我喜欢了去,其余人再是受了冷落,是因她们没有你身上的好处,所以不该怪你。”

“可是陛下也知,六宫嫔妃,她们是人,不是花,”

物与人再是相像,归根结底都是有差距的,时常人们爱将在物中品出的许多道理用于现实之中,可终究难敌得过在现实之中总会有错综复杂的顾忌纠葛掺杂,这些复杂的因素,就总会将这些听着十分有理的道理,破灭得灰飞烟灭。

人待物的眼光态度,是如何,都不要紧,可人待人,怎可轻率。虞昭看透了此理,便知自己赏花一事和楚子凯对待后宫之中其余妃嫔一事,不能拿来一起相提并论,越发失落道:

“御苑花丛里,我不论是爱一朵花或是一丛花,怎样选择,应当都谈不上对与错,但在后宫里,陛下选择只爱一人,或是选择同爱一后宫的人,如何是对如何是错,不加思考也就立现了。”

“恩,昭昭说得不错,朕确实是有错,”

夫妻之间,本该坦诚,平日里开玩笑打趣调情时,不论夸什么大话,楚子凯觉得都无所谓,但他觉得眼下这话题事关二人情意今后是否会累赘上负担,略微显得严峻正式,若说些不真实的虚话遮遮掩掩,反而还会惹虞昭多想,遂直接坦坦荡荡点头,承认了自己的看法。

“雨露均沾于六宫御妻,处理政要之余尽全力为楚氏血脉开枝散叶,本是朕身为一国君主的职责,可朕如今所为,都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的,只想要陪着昭昭一人,那些宫嫔们一入了宫,就等同于来守活寡一辈子,于她们,朕可给予衣食无忧,但在情意上有亏欠,实在难以弥补,确实是个无情之人。”

一句一句,都是实话,可实话从来都不如情话好听得能婉转动听甜人心窝,甚至还句句都带着折磨人酸苦,酸得虞昭想落泪,苦得她嗓子发紧,每多听楚子凯嘴里说出一个字,她心中的慌乱和难受,就会多增加一寸。

待楚子凯话音全然落下了,虞昭面上怔怔不动,实则内心已经是被刺激得大乱了分寸,无助与难过感顷刻间混杂着涌上,将她的眼眶彻底染红了。

“不是,朕笨嘴拙舌的,不知该如何与你说,”

眼见说出那番实诚得过头的话还没能来得及把自己坦诚的心意表达清楚,就先把虞昭的伤感惹出来了,楚子凯在这一刻被她无声落下的眼泪珠儿砸慌了手脚,顾不得其他,赶忙把她按在怀里顺着气安慰。

“昭昭,你听我说完,我想说的是,朕因独爱你而冷待了六宫嫔妃,纵然是有错……”

“陛下不必说了,”

所谓解释句句扎人心,简直是越抹越黑,虞昭听得委屈益满心房,再憋不住泪了,豆大珍珠源源不断从眼睛里落下,哭腔也是拼了命都再压不下去,咬牙打断楚子凯道:

“有错便有错吧,你今日说明白了这一句话也好,此后不必为我犯错,我再不妨碍你犯错,不想招这暗怨……”

这几句话说完后,虞昭的哭声,十分罕见的流露出声音,手还使力挣扎着想要离开楚子凯的怀抱,楚子凯见此,怎敢放手,用力一捞把怀中人贴紧了,又以极快的语速把先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朕的意思是,身为你的丈夫时,朕独爱你,本没有错,可身为天下君主,独守你一人,是遂了自己心意而为,追究起来,朕失了君王职责,确实是有错的,但是朕爱极了昭昭,是朕执意要如此,所有人的责怪与埋怨,都该冲着朕来,与我昭昭无干,我不想让昭昭因此觉得是自己有错,老是在心里纠结郁闷不得开怀……”

如今解释得再是细致,虞昭也无心听了,她心中的敏感点,先已经被楚子凯的前话触到,情绪一瞬爆发,就全数控制不住,非但没有将泪水哭声压回去,还开始一抽一抽失了控制气息吐息的力气。

几下功夫,虞昭就已经哭得接不上气,这一副伤心极了的样子,楚子凯鲜少见过,看得他心中惊忧,心头难过不比虞昭少,整颗心都被她的哭声牵扯着,生疼难忍。

“你乖,夫君疼,不哭了,”

一来二去,楚子凯终于是意识到了自己对虞昭说出得那些话本就是不妥帖,用心给她仔细解释这一举动,实则如同在往她的伤口上撒盐,更觉有些愧疚,干脆就闭了这张惹祸嘴不提了,只拥紧了她,开始专注好声好气哄人。

“昭昭不哭了好吗?夫嘴巴笨,是害怕昭昭难过,所以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你最是体贴,就大发慈悲不责怪夫君了好吗?夫知错了,不哭了,不哭了好吗?”

却见虞昭这次醋坛子打翻的力道,前所未有地大,十分罕见地,还连带着把从来不曾发作过的哭包也捅了个堵不上的大窟窿,绵绵软软的细嗓子,扯得都快嘶哑了,还是没有半点要消停的意思。

全然已经哭得忘我,虞昭的心因伤心过甚发疼,难受得很,手就在无意识地发力,紧揪着楚子凯胸前的衣裳不愿放,头无力地埋在她怀里,不管楚子凯在耳边说什么都躲闪着不做反应,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一般。

她这样子被楚子凯瞧在眼里,怎能叫他不心疼心怜?奈何嘴巴都已经劝干,也没能将虞昭劝得冷静下来,后楚子凯又害怕自己不慎说出的哪个字眼会刺激到她,只得少说话多以行动来安抚,轻柔拍着她背的手一直不敢停,也不管说出的话肉不肉麻了,挑着怜爱话轻哄道:

“心肝儿啊,当真要磨死夫君了,不哭了啊,你伸手来触一触,夫的心,自生来就从来没有这样软过,你再哭下去,就该化了……”

争风吃醋这习性,是世上每一个女人的骨子里天生带着的,而虞昭骨子里,也没能避免长着这根性,再混上了她那根深蒂固刻在性格里的倔强,平日里要么不轻易发作,但一认真捻酸捻起来,威力比谁人都巨大。

从前的虞昭为人处世持谨小慎微的风格,每当心中起了不愉快,还能习惯性地隐藏住自己真实的情绪,泪都很少在旁人面前弹,只为几句不顺耳不顺心的话,是绝对不会起眼下这么大的反应的。

如今就不一样了,虞昭被楚子凯捧手心里惯性子,惯了这么些日子,在他面前娇纵任性,已成了本能,故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表露不痛快,加之正值孕中心思敏感的时候,再由楚子凯方才那几句话无心添了一把火,熊熊气势一燃难以收场,更是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闹下来一场,动静大得出奇,屋顶盖都差点没被掀了去,那哭声透过门传了些出去,惹得在外头带着宫人们等吩咐的卓姚都急得乱了手脚,哐哐哐不合规矩直砸门问虞昭到底如何了。

“陛下,娘娘为何哭得这样伤心,这是怎么了?您是和她争嘴了吗?您可不能如此啊,她如今孕中,最忌讳的伤心啊!”

“无事,你着人下去,煨些雪梨汤温着,待会儿听朕吩咐,再端进来,”

才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人冤枉了,楚子凯懒得给卓姚解释事情因果,一心只怕虞昭会哭疼了嗓子哭伤了心肝,打发了人下去给她备好润喉咙的汤后,回转头来,依旧是束手无措,一昧只知又亲又疼地哄。

哄上好一会儿,蓦然终于听虞昭的哭声正变得越来越小,楚子凯惊喜以为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终于是把这磨人心肝的娇娇哄好了,连忙想与她说话求原谅,还未开口呢,却是被虞昭那软糯哭腔断断续续地抢了话头。

“你既然觉得……你身为君王,独宠一人未能雨露均沾六宫,是犯了错,那你心里头,起过要改正的心吗?!”

肆意发泄了好一会儿,虞昭嗓子都发哑了,却顾不得喉头干疼,哭声稍稍消了点威力下去后,还在控制不住可怜兮兮的抽噎,行动却强势极了,身子使了全力往上一蹭,与楚子凯双目并齐,严肃问道:

“你说,你有没有起过要改正这个错误的心吗,去当一个能雨露均沾不失职责的皇帝!?”

“上天作证,我从来没…………………”

面对此问,楚子凯没有一丝犹豫,想举起四指发誓给出虞昭自己坚定的答案,可不料虞昭没能给他机会,堪堪才说出了几个字,楚子凯忽而就感觉嘴里吐露气息被一个甜甜香香的软东西堵住了,愣得双眼呆滞。

一腔好强性子被心中的醋酸激得刹不住,如同要宣誓所有权一般,虞昭全然没了平日里易羞怕臊的样子,眼睛里还弱弱甩着泪呢,行为却霸道得很,唇无比强势地寻着楚子凯的唇对了上去。

不防虞昭在伤心缓和了一些后,竟会破天荒来这样一发,楚子凯意料之外懵住了一瞬,迅速反应过来,弄清楚自己眼下状况是,在受怀里这小东西的撩拨后,惊喜过后不甘示弱,双臂把虞昭搂紧了托稳了,一个翻身往下。

同时,楚子凯的嘴也微微一张,轻而易举把那张正在以生硬不熟练动作啃吻这自己两片唇的那小嘴含住了,娴熟地反守为攻,成功把虞昭这张头一次不老实的小嘴巴控制住了,继而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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