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我的今世前生 > 第3章 我今世的春暖花开
(1)

我又开始想你了。

记得那年的五月樱花纷飞,我莫名就去了你的莊园。那时的你还在念着别人,而我喝着你的酒听你讲你的故事。

你说:总会在某个地方,遇见一些入了眸的景致,令人留连忘返,暂时忘记城市的浮躁,只想躲在这里,看着车水马龙,看着明月清风。

世事兵荒马乱,人心焦虑不安,却依然面不改色笑容可掬,捧一杯温热的茶,然后坐在这城市的角落,想眼前的迷乱想过往的旧事想那些身边的牵绊,可是茶入口后的淡淡余香依然无法缓解这落在心里的忧思。

你说:日日饭菜可口,夜夜抱枕就眠,我想要的生活原本应该是这样子的。

我侧目看见,阿闻目光深海似的望向远方。半刻之后燃起一支烟,用尽所有力量吸入肺里,一个恍惚间便只剩下海绵体,那个细细的蓝色烟蒂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

我猜想这一定是一个美好的故事,心有些痒痒,却又不能开口,怕惊扰到阿闻对这段记忆的沉沦。

于是我在墙边的一棵樱花树上摘下一朵樱花,放在手心翻来复去的摆放。其实是空气有些凝固,我又不敢在有风口的庭院里走来走去,我怕那尊已沉入海底的面容会因为我撩动的声响对着我毫无人性地撕吼或站起一闪而过。

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久,在风拂过的空气里飘过来浓浓的菜香时桌上还有我喜欢的哈啤,我便倒了一杯。然后看着阿闻倒酒,夹菜,喝汤,把一整杯啤酒喝完,再将酒倒满,似乎在酝酿着怎么开始再次讲他的人世烟火。

沉默了很久后你说:可是日子太冷清,沒有一点温存的夜色也是不完整的人生。

你说:我记得是一日傍晚,因为堵车我还看了看天边那团团的火烧云,从玻璃看透过树隙斜射的夕阳,就像一件金色的嫁衣。

而就在那时我遇上了她,却没有认出她,但我听见她在叫着什么“颜如玉”。而我一个男人,总会因别人叫“颜如玉”就摇下车窗去听她说什么,所当车子可以移动时,我就开车走了。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我才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听声音才知是她,于是我说想见她,而她却拒绝了我。

那时喜欢她的时候我不止一次跟她说过:你是我读书偶遇得来的美人,我要送你一个专称“颜如玉”。所以那天她叫我“颜如玉”,想看我能不能够有所感应,可是我一点反应也沒有,也许可能分开太久,当年的“颜如玉”已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阿闻还说:其实,他已找她很久了,想不到……

阿闻:我懂你那刻蔓延的忧伤和疼痛。

阿闻:你知道吗?那年你喝酒的模样已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

是的,经年的一个偶遇,成就了一个缘份,就像我那天来到你的莊园,恰巧又成了你的树洞,而我在那样的时间竟觉得很幸福。

你有酒有故事,而我有时光。

(2)

云淡风轻的日子匆匆忙忙又是数月,我依然喜欢在工作的间隙里拍照,堆积文字,写一些偶尔的心情。

其实水瓶座的我对于孤独总是很适应,而相当于热闹却有些茫茫然。

然而忘了是在哪个细雨斜飘的走廊,我听到了你的一声叫喊:晓晓。当时,我有错觉,我以为自已又开始幻觉。可是是真的,你温暖又笑意盈盈地站在我十步的前方并缓缓向我走来……

往后的日子我们会相邀作伴,看一场电影,亦或晚饭后相约,但只要是相见,都会听到你那如沐春风的一句“晓晓”。

那年风华正茂的你,温润如玉,看一眼就桃红满天,却也只能看一眼,满腹心绪,不能让人窥探。

桃花还满眼,热闹的夏天就已到来。鼻息间的温度在急骤加高。文字依然缱绻而慵懒,低低地轻呤无痕岁月如山风又如画卷。

一日欢快地出入梅莊,正待进门,惊见你领一路人在指点江山,我的目光就此不肯离开你的后背。可仅仅几秒,你如炬的目光直射过来,我怔怔地不知何故,竟忘了垂下眼帘,那一瞬,待惊觉时已是一身汗。

那时想来,你在我心里感觉很微妙,每次被你撞见的我或者我看见的你总是那么莫名心慌慌。

在花枝招展的时候想奇遇你,越是碰不见;我无所事事心里焦虑又未收拾好自已的时候,反而能看见你。可是那样的我又总能笑脸如花样地面对你,于是乎每次都兔子一样地跳着跳着就跳开了。

虽然公司每次搞活动或在中国传统式的节日里,我都会静静地望着台上那个熠熠生辉的你,内心却奔涌着狂喜,可我不敢上去给你一个长长的拥抱,我生怕有些东西会萌芽……

又有一段日子未见,心里百挠抓心,我很想你,却不敢找你,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我怕我这一次就是飞蛾扑火,会直至烧死才可方休。

这是一段煎熬又相思的日子,我再也没遇到你,你像在人间突然就消失了。偶尔从别人口中听到你的名字,都是你去了哪里然后你又去了哪里。

直到我有天休息,百无聊赖地行走在去往梅莊的路上,因为没有人陪我聊天,就只能一首歌循环地听。听着听着心便有了落寞:我想找一处地方,来平息我的心情。

当取下耳机那一瞬,我却看到了你。你依然笑眼如初,温暖如春。而我竟不知怎样面对你,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我看着你的眼睛,我想看到你的内心,我想知道我能不能够可不可以走近你拥抱你。

你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你朝我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放在了你的腰上然后抱住了我。

我哭了,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煎熬和假装的坚强在他的怀抱里土崩瓦解。

(3)

也许,我春暖花开的季节已经到来。

我的生命里了出现一个无比热爱的人,每天能量满满斗志昂扬。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我想吃的糖醋排,红烧肥肉,香葱煎蛋你每天会轮着给我做。

那种幸福快要溢满我整个小小的小屋。我想着飞,想着告诉所有的我世界里的亲朋好友和那些经常在工作上给我补刀的人。我其实就是一个在一缕阳光里,遇见自已喜欢的绿植,于是拍下放进自已的相册,由着自已曰后随意翻看,当然或许在翻看的时候还会惹出一些心思来?

这是哪家的屋檐,这是株叫什么名字的绿植,开的花为何是这种形状,还有这么多的刺,它的果实又是啥样子的呢,还会有人和我一样喜欢吗?

人生不易,让我活着如绿植,长在阳光下,花开在喜欢的人眼里,虽然浑身长着刺,那只是防范外来未知侵犯的自我保护。

遇见就是一缕光,任何形状的绿植只要是开在阳光下,便会变得柔软而养眼……

现在的我柔软而快乐,温暖又赖人,日子变得美好又温暖。我们做着世界所有善男信女喜欢做的事情,朝在江畔慢跑看霞辉,夕阳双双守着窗台我看日落你看书。

又是一年的端午,雨水狂涨,我们己是两天未去江畔跑步,听说江水己盖过河滩,快溢满江边的绿化带,放生台那里都有水往上涌,河岸上都己经有积水。

端午节后的第二天,阿闻刚进屋,我便瞧见他眼底有深深的哀伤。我不敢开口相问,只默默地接过他的手提包,顺手递给他拖鞋。

平常的日子他都会道:我自已来,洗过手之后才会和我抱抱或说说当天发生的一些日常所见所闻或突发的每些状况,当然从没有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来。

可是今天,他的眉眼变得了死气沉沉,整个身体尽乎秃废,找不到依靠的点,随时就会坍塌,我扶着他进了卧室让他睡会替他盖上被子,他都未跟我说一句话。

我掩上门之后,有些不安。自那次在去梅莊的路上遇见并相互拥抱之后,我们之间己无隔阂,所有的快乐和鸡毛蒜皮都会一起分享和风轻云淡。

时间将近四点半,以前都是我煮饭他做菜一起吃饭,然后我清理饭桌把碗筷洗掉后又一起窝在沙发上,他会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而我则是追着我爱看的肥皂剧。

我瞧了瞧那卧室门,看来今天我得自已动手了。

好在平常站在他身旁看他做菜,基本操作是没问题的,只是担心火候不够亦或菜会没有入味。

想着自已上不了灶台的手艺,所决定只做几道简单的菜,既不浪费食材,还可以吃个顺口不饿肚子。

快六点时,我开了一个西红柿蛋汤,炒了一个苦瓜肥肠(肥肠他昨晚己炒好),加一个大红辣椒炒五花肉,还一个溜丝瓜。自我感觉色香味都有,成就感指数还蛮高。

摆好碗筷端好饭,把一双油手洗干净后,就去敲门见无反应开了门走至床前。

阿闻也许并未睡着,眼角滑下的泪己侵染到枕头。我轻轻推了推他:阿闻,该吃饭了。

他睁开眼晴,看了看我起身抱住我像个孩子样地哭了:那个…那个她跳江死了……

(4)

那个阿闻想念的她死了。

我听后麻麻木木地站着,我不明白这是咋回事,更不明白从阿闻口里说出来又意外着什么?或者这个她的死跟阿闻有关系吗?还是其它的种种……

可是那个女子应该还很年轻吧,有什么天大过不去的事让她绝裂地走向死亡呢?被阿闻喜欢过的女人应该是花容月貌吧,还应该是那种自立自强的女子吧,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生病无法医治了还是遇到了人生解不开的结就走了死胡同?

突然脑子里出现一个男同学的名字,他也是我邻居。他姓王,家里有三个姐姐,他是老幺。在70年代的农村,有一个十九岁又生养得高大耐看的儿子对父母来说,可谓是一件很欣慰的事。

也是一年的夏天扮禾时节。我在王家村上的井旁挑水,他还喊了我,并说黑石铺今晚有电影放,问我去看不?我回答:你姐去吗,她去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他一边拿着一个好大的货车轮胎,头也不回地说:那等我家吃了晚饭叫我姐去叫你。

他这样一个头也不回,从此他与我就是阴阳两隔生离死别。

在我挑第二担水回家时,路上遇到他的妈妈,哭得呼天抢地。我急忙放下水桶,跑过去:婶,你这是怎么啦?

他妈妈看了我一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从眼眶里跌落:我强伢子跳到水里就冒人哒呢,葛哒不听话的崽啊,……

“婶,你搞错哒吧,我才还看见他,他还喊我晚上去黑石铺看电影呀。”

……

有时候就这么一个恍惚,这世界就少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个天天跟你一块上学一起玩耍还经常约好去附近山上采果子去田野摘莲蓬的邻居就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我和他的世界。

往后那一年我只要想起他溺水将要身亡的他的瞬间,他会想到什么呢?那时的他才十九岁,一米七六的个子怎么就在一个小小的河坝里死了呢?那一瞬间,他会不会有不舍,他会不会有留恋,他有没有遗憾?

所有的画面和记忆都在他慢慢消失的四季变得清晰,可是我却再也不能和他一起上学一起杀猪草一起蹲田坑。

此时,看着阿闻那憔悴的脸庞,我却无从安慰,只能抱着他默默地陪着,他的这份伤痛也只能由阿闻自已独自承载了。

或许在阿闻的心里藏着他与她太多的美好。在他们相爱的时候该是甜蜜的吧,仍至于阿闻想了那么多年独自走过一段非常难熬的岁月。只因世事变迁,时光回不去,再回首相见不相识,故人已不在阑珊处。

或许阿闻也会怪责自已,那次遇见为什么不能摇下窗看看那个叫自已的女子呢?摇下窗就知道是她了呀,那她就不会去跳江了吧!

(5)

这一夜,听着阿闻辗转不成眠,而我亦无法安睡。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经不起一丝的游戏态度。活着的人却又总是在挣扎,苦疫人生。

你的累与你的痛沒有人会理会,他人的苦与泪你也体会不到。而人世间真正能相知相爱的红尘男女又总会在利欲下变成相爱相杀。

芸芸众生,苦乐悲喜,谁能与共,谁又能与谁相拥着走一生?

天刚蒙蒙亮,阿闻的电话急促地响起来。他翻身坐起,可能用力过猛,昨晚又沒吃什么东西,还差点掉下床。

阿闻拿过手机一接,只听他说了一句话:好,我马上来。然后去洗手间冲了一个澡,我帮他找好衣服,然后去冰厢给他拿了一盒牛奶。

水珠都还未擦干,阿闻便穿好了衣服。拿起牛奶跟我说了一句:谢谢老婆,等我回来。

我有些懵圈,第一次叫我老婆,竟然这样顺口,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有点怀疑他脑袋昨晚想糊涂了。

他今天去的地方应该是那个女人的地方吧。毕竟好过一场,终是要去送送的。

而我的心里却是空空的,我不明白我在想什么?又或许我不该去想什么。

毕竟未来的日子还很长,那都会是我想要的日子。有阿闻,有岁月,有风花雨雪,有我平稳生活的一切支撑。

那好吧,过了今天他的前尘便已成为了过去。

我收拾好心情,也去上班了。

刚走出电梯,就听到一个男的在打电话:小彬,你今天去了黄河北路吧,听说江边那条路已经封了……是前二天有二个跳江的人今天被打捞上来了……嗯嗯,你走珠江南路就对了。

我来不及去将这听到耳朵里的话思量,只是习惯性地看了看手表,时间指向七点四十分,我得赶紧骑着我“电动小王子”上班去。

今天的工作量有些多,细细碎碎的事情一忙起来便挺占用时间的,这样也好省得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用没用的东东。

在吃中饭的时间耳朵又被风吹进一句话:你们知道吗?江边放生台那里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打捞上来时还抱在一起咧,这年代还有殉情的,真稀罕!

一男一女,殉情?我无法想象,这到底是一对怎样的冤孽。突然想起,阿闻的那个她。我越来越陷入困惑,越想就越想不明白。

索性认真吃饭,今天的伙食还不错,辣子鸡真的还蛮辣也好应饭,小南瓜丝吃下去挺爽口,一碗香香的米饭,真舒服。

也可能是昨天晚上没吃好,早上又只喝了一瓶牛奶,所以胃口才好的吧。吃完饭,抹抹嘴巴看看时间休息还有五分钟,去上个洗手间时间够了。

下午追打了几个电话后,便没什么事了,整理了一下桌面。看到一本书夹在墙和电脑桌的中间,书刚好那个空隙间的厚度,还费了一些力气才拿出来。

看了看那灰尘,像是落在那好久了,却不是我的。

回头想问下却看到同事们陆陆续续背起包,下班时间到了。我也赶紧地关了电脑,关了电源,查看了一下抽屉是否锁好,就打卡下班了。

(6)

走出电梯,沒有看见阿闻。心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下他今晚回不回去吃饭,我好顺便买菜回家。

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阿闻打来的,问我:到哪里了,要不要来接。

我说不用,坐公车很快的。

阿闻又说,那我先回去做饭吃,我有些饿了,你自个回要注意安全。

我嗯嗯二声,又回了一句:阿闻,你也要注意安全!

夏天五点半时的太阳还是有点大,我想抬头看看天空,却被太阳照射得闭上了眼,还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身体越来越重,跟阿闻在一起好吃好喝的多了不少,把胃口也撑大了。他做的菜餐餐被我吃得精光,还饭后配有水果,把我喂养得越来越丰润,不再是往日那干板板似的身材。

下了公交车,只有二站路就到家了,想着中午吃的太多,便索性走起了路。

突然又想起中午吃饭时同事说过的话,要是真的,那阿闻也会知道了。他又会怎样去想他的那个她呢?

唉,算了,这些都不该我去想的。

回想了一下刚才阿闻打电话时的声音,感觉还挺正常的。我便加快了步子回家。

知道阿闻在做饭,便自已用钥匙开了门,放下包包直接进入厨房从后面抱住了阿闻。

真的好喜欢这种感觉,脱口就来了一句:家里有个男人真好!

“丫头,厨房热,出去看会电视,饭菜马上就好了。”阿闻没理会我的感慨,直叫我出去。

我乖乖地走出厨房,却没有看电视。我来到阳台,20楼有点高,我不敢往地面看,只能平视或仰望天空。

这时有架飞机从天空飞过,拖着长长的云彩,机尾还闪着红蓝灯。这里离机场不远,天气好的话抬头不用多久都是能看到飞机的。

不知为什么,今晚突然很想喝酒。我又跑进厨房,还是从后面抱了阿闻,问道:亲爱的,今晚我想喝点酒,可以吗?

“好啊,那我也陪你喝点,你去洗两个红酒杯,小心点。”

“好咧,”我高兴地领命。

当饭菜上桌,当红酒倒入酒杯,我满满的欢心举起了杯向着霆,一本正经地说:阿闻,谢谢你,今世能遇上你真好!

阿闻也举起酒杯:为我们美好的相遇干杯!

喜滋滋地干了三杯,又啃了个猪脚,吃了大半碗绿豆稀饭。然后坐着看阿闻吃饭。

阿闻看我沒吃饭了,也放下碗筷,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巴,然后望了我三秒才说:“晓晓,我跟你说件事吧。”

我点了点头,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晓晓,我今天去江边放生台看了她,当时一起捞上来的还有另处一个男人,我不清楚那是她的谁。我本是看看她就走的,但后来我看见她妈妈哭得很伤心很伤心,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让我有些难受,我便托人送给她二万块钱,当时我确实有点冲动。你会怪我吗?”

我听他说完,回他:“阿闻,你怎么能对前女人的妈这样好呢?为了你今天的过错,今晚罚你,今晚罚你帮我搓背。”说完,我就笑着离开桌子。

阿闻见我想跑,把登子一拉,大长腿一迈,“不用到今晚,就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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