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小苏说，”所长一双叠在一起的手，放在桌面上，手腕稍稍转动，虚指苏女范，“你这次来协助郭嘉队抓捕犯人，是你自己的请求，属于自告奋勇。也就是说，你并不是属于Q市郭嘉队的人，是吗？”
“呵呵，”肖灿看所长语气随和，不像是要拘捕犯人的样子，一边略略放心，一边又有些尴尬：“确实，一开始他们——尤其是这位苏警员，是不同意我来的。我费了好大一番唇舌才说服他们，给我这次机会。”
“既然这样，如果我要你留下来，就不算是挖别人的墙角了。”所长释然地笑着，兴致变得更高。“我的意思，以你的身手，和思想觉悟，不如正式加入我们郭嘉队，为人民服务，保一方平安，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呢？”
“我……”肖灿听到所长这样的评断和邀请，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女范已率先开口：“所长，虽然他来这里配合我们行动，完全出自自己的意愿，但是经历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局长对他肯定也会另眼相看，说不定局长也正和所长您一样，有同样的心思。所以虽然您为自己开脱，说不是挖墙脚，可事实上，您不是挖墙脚，却是在挖地基。”
所长一惊，眼睛睁大，半天眨都不眨一下。
“这女娃娃说话这么直接的吗？这叫我后面的话还如何说得出口？”
“哈哈，”过了许久，所长才解嘲地一笑说，“小苏，你真是快人快语！我很佩服，也很羡慕你们局长有你这样的手下。不如，连你也一起留下来吧？既然说我挖地基，那就挖得彻底一点，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苏女范也听出对方后面的话纯属开玩笑，低头莞尔，紧接着一抬头说：“我说话直接了一点，还望所长不要见怪。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如果拐弯抹角，恐怕词不达意，不如直接了当地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没有什么歧义，也免得多生误会。”
“我怎么会生气？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小苏这行事风格，最是光明磊落，真不愧巾帼英雄的称号。”所长先给对方飞了一顶高帽，接着话锋一转：“既然你这么真君子，我又哪好意思做个假小人？不如我直接开出条件，请小古留下，而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小古自己。而且小古，我也不逼你立刻给我答复，等你回去见过你们局长，考虑清楚之后，再给我回信。怎么样？”
苏女范听了这话，脸色不自觉地沉下来，心中暗骂：“常听人说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可是这真小人一旦厚起脸皮，耍起无赖，你还真拿他没办法！这所长可以算是真小人当中的极品，我刚才的话已经那么明显地拒绝他了，他竟然还好意思公然摇唇鼓舌！”
想着，却听肖灿郑重开口：“谢谢所长看得起，这对我是个机会，不管所长给出什么条件，我都会慎重考虑的！”
苏女范眼睛直勾勾盯着桌面，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可是心里真恨不得把那张桌子都给掀翻。
“好，小古也是个爽快人。”所长向椅背里一靠，看了窗外一眼，回头问：“你是什么学历？”
“高中。”
“那更好办了！”所长重新坐直了说：“我可以在警校给你挂个名，同时你以协警的身份，在我这里参与办案，但各方面待遇都和正式郭嘉队一摸一样。而且，我会给你充分的锻炼机会，把你作为储备干部培养。等你的警校毕业证一出来，我们可以考虑把刑侦队长的位置，直接交给你。”
“所长，您可真是个爱才的领导啊！肖灿算是遇上贵人了。”苏女范冷言冷语地赞扬着所长，目光却转向肖灿，要看他是不是动了心。
“谢谢所长！”肖灿很诚恳地道谢，却也没有显示出欣喜若狂的神情。“所长这么看得起我，真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去之后，我也征求一下父母和朋友的意见，三天之内，一定给所长答复。”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所长自信自己开出的条件，加上人格魅力，已经让对方大大动心。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各项手续也办理清楚，苏女范起身告辞说：“机票已经订好了，我们要马上启程。这些天谢谢所长和各位同事的照顾。”
“小苏这样说，真让我们感到惭愧！老高的牺牲，不得不说，我们也有责任！”
苏女范面无表情，停顿了一会说：“流血牺牲，是我们郭嘉队不能逃避的宿命。老高以身殉职，死得其所，我们作为同事，以他为荣的同时，也为他感到高兴！”
所长明知她只是自我安慰，说为死者感到高兴，又有几个人真正能够如此看得开。
但这件事情多说无益，徒增烦恼，只说了一句：“苏警员的觉悟和境界让人折服。”便岔开话题说，“从这里到机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派人送你们。”
“谢谢所长！”苏女范也不推迟，对所长说：“您先忙，我们上楼收拾行李。”
到了楼上，苏女范一边收拾，一边问肖灿：“你还真想来这里和法忠良抢饭碗啊？”
“其实我一直以来没有做郭嘉队的志向。”肖灿后面的话压低了声音，“但是人家所长一片好意，我怎么忍心当面拒绝呢？”
苏女范听他这样说，放下了心，却又对他前面一句话不满：“你为什么不想做郭嘉队？做郭嘉队有什么不好！你一身武功，不做郭嘉队，难道去给人做打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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