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被洪流一吓，哪里还敢多耽，转身就跑。
等他跑出门，脚步声在走廊上去得远了，几个人才相对大笑。
“够威风！”曾总朝洪流竖大拇指。
“哪里哪里！”洪流也有谦虚的时候，“我只不过借曾总的威风吓唬吓唬他。”
说了一会闲话，肖灿才把观众要求举行酒瓶大战的事说出来，请曾总定夺。
“真没想到，”曾总笑起来，“就这样倒是发明了一个新节目。那行，只要你招架得住，我们就给观众分上组，把这个游戏玩下去。”
大家各抒己见，给这游戏增加了许多规则，比如每天只有多少名额，先到先得，最低消费多少，才有资格报名等等。
就这样，酒瓶大战成了蓝调酒吧的必备节目，不仅在观众当中口口相传，在网络上也引起热议，一时之间成为网红节目，受到大家的追捧。
只可惜，肖灿却即将远行，又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来蓝调酒吧演出了。
当晚，四个人回到琴行，已经是凌晨两三点。肖灿心悬马副队长的去向和自己的清白，一夜没有睡好，直到天亮还在*******辗转反侧。
好不容易熬到九点，想来郭嘉队也该上班了，他拔通了苏队员的电话。
“早上好啊！苏队员。”肖灿装作很热情。
“有什么事——说。”
“呃……”听到这冷冰冰的回答，肖灿还是有些始料不及。“我是想问，那个马长连的行踪，你们确定了吗？”
“在找。”苏队员明显有些不耐烦，“还有别的事吗？”
“别的倒没有，我有个请求……”肖灿犹豫着。
“……”对方沉默。
“我想，如果你们找到他，可不可以通知我一声？那样，我心里也比较踏实。最好是，抓到他之后，喊我过去，骂他两句……”
“我们会通知你的。”苏队员说完，干净利落地挂断电话。
肖灿有一句“谢谢”和一句“你妹呀”前后卡在喉咙里。
又过了两个小时，苏队员的电话居然不期而至。
“喂，苏队员！有什么好消息吗？”肖灿正坐着练琴，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我们查到马长连昨天中午就已经驾车逃回老家去了。”
“老家？他老家是哪里？”肖灿心头刮起一阵寒风。他想起小宋之前说过的话：“老马是特种兵出身，野外生存能力极强，他要是逃进山里面，可就麻烦了。”
“YN。”
“YN！？”肖灿吃了一惊，YN不是有很多的山区丛林吗？那是马长连的天下啊。“那你们……会去抓他吗？”
“废话！”
“嗯——什么时候出发？”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好吧。再问一个问题，你们去多少人？”
“这个案子一直都是我和老高负责，现在嫌犯跑了，当然是我们两个去把他带回来。”
“带回来”这个词用得好。苏队员一定以为马长连是那种手到拿来的角色。
“呃，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当讲就讲，不当讲就别讲。”
苏队员这回答有点呛人。不过她没有急着挂电话，肖灿已经很满足了。
“那我还是讲吧。你应该查过马长连的资料，对他的来历也很了解吧？”
“你说呢？”
“我说苏队员这么精明强干，办事又一丝不苟，肯定对他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
“然后呢？”
“然后，对于他特种兵的出身，不知道苏队员有什么看法。”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再见。”
“等一下等一下！”肖灿知道她马上就要挂断，抢着说：“让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好。”苏队员这次回答不仅很干脆，而且竟然不是否定句。
“我可不可以，来队里，和你见个面？”
“什么意思？”苏队员流露出每个年轻女性都会有的戒备心理。“我跟你有什么好见面的？”
“不是，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想追你。那个，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比较合适，省得你一直急着挂电话。”
“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你不觉得，是因为你不知道我要说什么。等你知道了，你就会发现，这些话对你对我都很重要！”
“虽然我不觉得你的话对我们有任何意义，但我还是再给你十秒钟时间，把话说完。你说吧。”
“见面说不行吗？就见一面而已，有那么难？你就当我是来咨询案情的嘛！”
“只剩五秒了。”
“——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去抓他？！”
苏队员愣了一下。她还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请求。
“别开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你们两个人就这样去抓一个狗急跳墙的特种兵，那才是开玩笑呢！”肖灿语速很快，情绪很激动，可是苏队员一个字也没听见，因为她早已经把电话挂了。
肖灿把手机扔在椅子上，重新坐回去，手按着琴弦，完全无意识地拨弄着。
他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本来抓贼的事交给郭嘉队，那是天经地义的，他一个普通小民，似乎没必要操那些多余的心。
可是他总感觉不踏实。就像人们通常说的那样，有种不详的预感。
而且他更有一个极强的愿望：他想亲手把马长连抓回来，送进监狱！
对于他这种忘恩负义且冥顽不灵的人，肖灿恨得牙痒。
“再争取一下吧！”肖灿迅速站起来，把吉他挂回墙上，“去郭嘉队，请求他们的批准！”
他也知道这想法有点荒唐，但又觉得不去试一试，自己会很不甘心。
“请问你找谁，有什么事？”郭嘉队大厅，右边铁栅栏内一个穿制服的中年妇女问。
“我找苏队员，她还在吧？可以帮我叫一声吗？”
“找她什么事？”
“呃，算是有点私事吧……”
“现在是工作时间，有私事等她下班再说。”中年妇女停顿了一下，又挑着目光问：“是要请她吃饭吗？”
她这话，好像跑进队里来请苏队员吃饭的人不在少数。
“按道理，是应该她请我……”
“哈哈哈哈。”没有这突如其来的轰笑声，肖灿还真没发现，铁栅栏后面还有那么多人。
“是谁这么搞笑？想让苏队员请吃饭，怕是做梦吧，连我们大队长也没这么大面子。”一个年轻的郭嘉队从里面一个铁栅栏内的门里走出来说。
“哦，我知道你是谁，”另一个郭嘉队指着肖灿，“你不就是那个绑架犯吗？昨天刚刚取保候审出来的。”
“我不是绑架犯，”肖灿有些不客气地说，“真正的犯人早就确定，并且已经跑路了。我来找苏队员，就是为了这事。能不能帮我叫她一声……”
“你还来干什么？”苏队员从二楼走下来，手里拧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一看就是要远行的样子。
“苏队员！”肖灿迎上几步，“我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苏队员伸手打断他。
“你这人！”肖灿有点生气，想说她自以为是，说她目中无人，说她刚愎自用，可是好像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保安队长来教训她。
苏队员把他晾在当场，从他身边走过。
“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肖灿突然大喊一声。
苏队员正从他面前经过，被他这声一吼，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缩着肩膀回头，“在这里大呼小叫，信不信我送你一副手铐？”
“刚才是谁吼那一声？”左边侧门里走出个中年郭嘉队，“还有没有一点纪律？”
苏队员看着肖灿的目光还没有移开。
其他郭嘉队的目光也全部锁定在他身上。
“也算是苏队员的一个粉丝吧？”之前那个中年妇女笑说。
“哈哈。”
中年郭嘉队的目光顺着大家看去，脸上却不自觉地挂下笑容来，“你就是那个肖灿吧？”
肖灿侧过身来看时，见这中年人面色慈和，微微有些驼背，似乎竟是个平易近人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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