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凤鸣山

院子落于山顶,能登顶的却是只有一条泥土阶梯,因为下过大山,此时的泥土阶梯有些松软打滑。

“容先生,我来背段小姐上山吧?”阿和打开车门说道。

容昱谨没有吭声,只是睨了一眼阿和,然后下车。

阿和:“……”他就是想着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好走,做为保镖帮忙分担不是应该么?

“我来背。”宁非扬乘座的车子慢了半会才到,他一下车就要与容昱谨抢人。

容昱谨不给他‘表现’的机会,将段骄阳背着,然后往阶梯走去……

宁非扬想要说什么,身边的时琛拉住他,摇了摇头。

他们并不是从C市到帝都就来了这里,第一时间当然也是入住了帝都的医院。

可是让人无比担心和丧气的是,帝都所检测到的结果与在C市的一致。

换句话说,段骄阳目前这样都有些像是不明状态的昏迷了。

世界光怪陆离的事情不少,但是没有人想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时琛想着,若是也不是什么慢性中毒,那么段骄阳的昏迷原因就只有一个了……

那到时候要怎么避开容昱谨?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容昱谨,背着段骄阳走得依旧步伐轻松,却是周身的气息却给人十分的压抑。

想从容昱谨手上‘抢回’昏迷的师姐,怕是难。

“什么大师居住的地方,连个石阶也不铺一下。”宁非扬冲着前面的容昱谨问,还不忘埋汰一下他,“容先生也不让人铺一下路吗?”

容昱谨没有搭理宁非扬。

倒是阿和做了解释,“善了大师说山路本就不多人走,无需铺张浪费,不让容先生出资铺路。”

“连容先生都要亲自登门拜访的大师,按理应该很多人求见吧,怎么会不多人走呢?”

“非扬。”时琛觉得宁非扬对容昱谨的敌意不是一般的大,低声提醒了一下,“大师有大师的的原则,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比如他们的师父不也是这样么?

只不过这凤鸣山的大师与他们的师父不同,这位大师是入了佛门的。

但又不是哪座寺庙的方丈,听容昱谨说这位大师就与一个弟子二人住这山上。

至于缘由就不清楚了。

容昱谨的脚下忽地一滑,吓得阿和叫了一声,“容先生。”好在反应快,扶住了容昱谨,不然容昱谨与身后背着的段骄阳都得跌倒在泥泞的山阶梯上。

时琛和宁非扬也被吓了一跳,不敢再有任何的分心,容昱谨摔跤他们不心疼,但段骄阳若是摔了,他们可就担心死了。

天色暗沉,帝都下了半天的雨才晴,这会眼看又要再下了。

水从高往低处流,到时脚下的路会更难走。

“走快点,若是走到半山下雨就麻烦了。”容昱谨也不废话多说,只是提醒身后的时琛和宁非扬。

容昱谨来这凤鸣山,当然知道正常爬到山顶需要什么时间,但是这会下过了雨,又背着不醒人事的段骄阳,路滑得根本无法再快。

他刚刚就是想加快一下步伐,就一脚踩滑。

阿和怕打滑再发生,紧跟着容昱谨。

一时间,没有人再开口。

山间传来鸟叫声,倒有一种避世的悠静感。

所幸天公还算作美,他们快要爬到山顶时,然后才有雨点落下来。

“下雨了。”时琛最先感觉到,打开伞追上容昱谨,站在他身边替着段骄阳打伞。

容昱谨加快脚下的步伐,平常有着洁癖的他,此时双脚下的鞋子早被泞的道路溅脏。

黄泥水脏点子让鞋子都几乎看不出原貌了,裤管下也都是斑斑点点的泥星点。

背着段骄阳爬了近两个小时,容昱谨都没有让时琛或是宁非扬换一下手。

阿和都担心极了,数次欲言又止,容先生的左手可是有着伤的啊,这么长时间的背着段小姐……

跨过最后一阶的阶梯,院子近在眼前。

院子带着古风,却不是那种磅礴大气的,而是简单的像个人居家院落,院前栽种了一片竹林,门板都是竹子编排而成。

再往后才是几间瓦房的建筑。

容昱谨他们一行人还没有来得及推开院门前,一个光着头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袍出来,对着容昱谨竖手施了一个礼,“容先生。”

“明惠师傅,我来……”

“容先生所来目的师父已经料到,师父请您进去。”中年男人稍微地偏过了身,让容昱谨入内。

时琛和宁非扬就要立马跟上,却听到中年男人说,“两位请止步,师父只说见容先生和其客人。”

宁非扬有些急了,“我们是咩咩的师弟。”

中年男人挡在路边,一副还很好说话的样子,只是站姿却坚挺如松,宁非扬想将他推开让路,中年男人连动弹一下都没有。

宁非扬微怔了一下,他刚才用了全力。

“这位师傅,还请通融一下,我们都很担心师姐的情况,进到里面不会打扰到大师的。”时琛斯文地对着中年男人行了一个礼,语气真诚。

雨从天哗啦落下,打在了众人的身上。

容昱谨背着段骄阳早已入了内屋,不知道屋外发生这一切。

中年男人不动如山,谨遵他师父的教诲,“不能。”

宁非扬无语了,“下大雨了,这附近都没有避雨的,让我们进去避下雨都不行吗?”

中年男人看了看时琛手上的伞,很死板地提醒,“你们有伞。”

宁非扬:“!”什么出家人啊,怎么心肠这么硬呢?

山上修行什么的,谁没有过似的,避客不见谁又没这个规格了?他们家的师父和师姐以前一天到晚多人求见的,但是不见归不见,还是会让人进去喝杯茶,歇下再下山的好吗?!

“你们这姿态端得也太高了一些。”

“非扬!”时琛轻喝宁非扬一句,“不要无礼。”

宁非扬做了个致歉的动作,“抱歉,我无心冒犯,但是这雨……”

“明惠。”院后的屋内传来一声稳沉的声音,“带客人去棋室休息半会。”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宁非扬与时琛对视一眼。

“诸位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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