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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提灯前来打扫偏院的婢女们听见一房中传来一阵阵令人“面红耳跳”的声音。
“你去瞧瞧。”大婢子指使着身旁的小婢子道。
“是。”小婢子脸憋得通红,颤着声应下,若真有下人偷情,按规矩下场可是很惨的……
小婢子壮着胆子戳破窗户纸窥探里间,但见房中正上演着“香艳”的春宫戏。未经人事的婢子眼尖认出房中承欢的女子是清莲乡君,惊慌失措、被吓得不轻,差点喊出声来。
“是那事?”大婢子还以为小姑娘是“见识少”,才这般惊慌。
“是……”
“那还等什么,去禀告给管事啊,瞧你吓的,里面的又不是你。”大婢子嗤道。
“可……可是……”小婢子深吸一口气,才吞吞吐吐道,“乡、乡君在里面……”
“你说什么?!活腻了?什么瞎话都敢说……”大婢子不信,上前透过窗户洞看清里间的人,踉跄几步退后,这反应较小婢子好不到哪去,“还……真是乡君……”
“姑姑,我们该怎么办……”小婢子面色惨白,被吓得不轻,说着说着就呜咽起来,“我们不会被灭口吧……呜呜,我还不想死……”
“住口,号什么丧呢!”大婢子压住小婢子的嘴,见里面二人正是忘情,并未发现他们,犹豫思量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在这边守着,留意情况,我去将此事禀告给相爷。”
“姑姑,我们还是直接走吧,又没人发现我们……”小婢子胆子小,只想逃离。
“你个笨丫头,今夜可是我们当值,主子们明儿要处理干净此事儿,届时查出我们来过,我们俩知情的可就没命活了。”
大婢子虽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为何乡君会在大喜之夜与其他男子在此偷情,但俨然她们既撞见了,就抛不开干系,若明日不想被乡君查出灭口,只能如实禀告,寻求相爷的庇护了。
……
“奴真有急事需禀告相爷,还望通报一声。”大婢子诚恳道。
洞房(正房)院门外守着侍卫,正尽职尽责站着岗。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一侍卫冷着脸道,随意瞥了眼这婢女,“你能有什么急事,竟敢来造次。”
“劳烦通传一声,婢子若无急事禀告,绝不敢……”
“放她进来。”
“是。”两侍卫见来人是温寰身边的小厮,忙放行。
“跟我来吧。”小厮看了眼惊魂未定的大婢子。
“是、是。”
……
“好好的人都守不住,本相要你们何用?!”房里传来盛怒的叱声和琉璃摔碎的脆响声。
“属下知罪。”
“属下知罪,请相爷责罚……”
“行了行了,还不快去找!!”屋内人不耐烦道。
“是!”
大婢子被气势汹汹迎面出来的侍卫们吓了一哆嗦,差点站不稳。
“大人,人带来了。”小厮请示道。
“嗯。”温寰自内间走出,手上被什么割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淋淋的,还未经过任何处理。
“大人,您的手……”小厮正要去喊府医。
“无妨。”温寰轻拂了拂手,将淡漠锐利的目光落在大婢子身上。
后者这才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地跪拜行礼:“奴婢问相爷安。”
“说。”温寰随意吐出一字,除却不怒自威的凛势,浑然不似刚刚盛怒的样子,甚是平静。
“回、回相爷,奴、奴在偏院撞见乡君与人……”大婢子说着说着消了声,同乡马禀告此事,她觉得自己委实是小命唯艰,干脆鱼死网破,硬着头皮道,“与人私相授受。”
“奴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妄言,还请相爷看在奴一片忠心……”大婢子磕磕绊绊道。
被“绿”了的乡马冷笑了声,倒是懒得在此时多加审问,示意了下暗处的护卫,冷声道:“本相决定你生死的能耐还是有的,带路吧。”
“谢谢相爷!”大婢子磕着头谢恩,便连忙起身带路。
……
不多时,偏院已经被府中护卫层层围住。
尚在府中未来得及离去的宾客,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都纷纷观望着好戏,有些心大不怕死的甚至赶来凑热闹……
温寰全程冷着脸,心里默默盘算着,等逮到后面摆这一道的人,他会让那人知道利用自己的代价。
“大人。”侍卫战战兢兢地推开门,眼睛盯着地面,不敢乱看。
温寰额上青筋跳着,内间动静还真是不消停,看着床上还纠缠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对大婢子道:“取盆水来。”
“是。”
……
“泼吧。”
“……是。”
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去,床上的两人总算意识清醒了些。温寰将旁人屏退,空荡的房间只余下他们三人对峙。
“不!”清莲乡君将光着身子的薛昶从自己身上推开,将被子扯着遮住自己的身子,眼底茫然,“……怎么会这样!”
薛昶恍然梦醒:“竟是真的……”
“温郎,你听我解释,我对你心不假,我心中只有你的,我、我这都是被人陷害的!你信我!”清莲乡君不得章法地解释,只盼温寰念及情分,多少能留个转圜的余地。
奈何正值“气头上”的温寰可没那么好说话。
倒是薛昶更护着她些,慌忙穿好里衣、外袍,将责任全然揽在自己身上:“是我垂涎乡君,今日之事,实属遭人陷害,与乡君无干,罪责在我,还望左相大人明察。”
“好一个鹣鲽情深,看来本相才是多余的了。”温寰冷笑出声,难掩愠怒,语气却甚是温和,“乡君啊,你既是城主许给本相的妻子,本相自该信你的,可是此情此景……本相很难办啊。”温寰特意咬重“妻子”二字,顿了顿。
“温郎,我真的是无辜的……”清莲乡君哭得梨花带雨,思绪理清,似是想到了什么,“定是黎华、黎华县主害我的!”
“哦?何处此言呢?”温寰嘴角笑意加深,倒是有些期待清莲乡君接下来要说的话。
清莲乡君微哽,她坚定怀疑妙华的直接原因,自是因为在她的计划里,本该是妙华同崇辉在这里……可这些自是不能同温寰讲的……
“温郎不是明知故问吗?”清莲乡君转变话术,“我与黎华县主隔着这么深的血仇,她此番回来,当真就前尘不论,不恨我与父上了吗?”
“这般阴毒的法子,其间恨意自是不言已明,”清莲乡君哭诉着,“我早就该知道的,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
温寰来了兴致,这出戏声泪俱下,倒是唱得不错,若不是他早先知道……或许还真能信她几分。
“嗯,如乡君所言,倒也不失这种可能。”温寰目露悲悯,就在赖莲枝以为已经说服温寰时,温寰擦擦手,“那乡君可有证据?”
“温郎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温郎一个交代的!”赖莲枝以利诱导,“只要温郎助我解决今日之事,他日温郎若有需要,我可以为温郎做任何事……”
“是个不错的交易。”温寰起身,“可是今日之事,本相心有余而力不足,怕是难以摆平了。”
温寰踱步至门口,不顾床上满脸震惊的赖莲枝:“臣届时会拟好和离书,乡君若有异议命人来通传即可。”
“温郎!你不能这样对我……温郎,别不要我,我、我错了,今日之事绝不会再有二次……温郎,念在我们昔日的情分,别不要我……”赖莲枝拽着衣衫便挣扎着起身,若是和离,自己今夜同外人私通之事便是彻底坐实了,父上也会再次对自己失望,若失了父上的宠爱,还能剩下什么呢,她不敢想……
温寰并未动容,冷声道:“依律法,乡君既犯七出其二,虽身份高贵,但于本相并不算下嫁,本相若是执意休妻,乡君又能如何?和离已是给乡君留有情面了,还望乡君适可而止。”
“况乡君既与薛参将情投意合,本相并无夺人所爱的癖好,现成全二位,乡君又有何不愿的呢?”言罢便走出门去。
……
今夜,终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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