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鄙夷涌上心头，连衣服都不换！
“朕对于这些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悠悠众口还是得遮一遮。恰巧近日的奏折不多，丞相也无需再进宫了”
凉薄的眼眸，没有掺杂任何情感的声音，让苏楚楚觉得自己可以被唤来唤去的。
她猜测，可能是百姓把她跟皇上放在了一起讨论，看的一样重，让他心里不快活了。
“臣知道了”
她无力的回了一句，倒不是因为不能陪在皇上身边不开心，也不是因为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开心，只是那充满灵力的地方才睡了一晚就不能再去，多多少少这心里有些失落。
听到皇上不让丞相进宫，赵太尉跟刘晔是同时松了一口气，各怀心思。
晚上不用再跑到皇宫去，她也算是落得一个清闲。
夏日的夜晚，一座竹子编制的躺椅上，少女躺在上面看着繁星满天，还时不时的拿起一旁小木凳上圆溜溜的葡萄塞进嘴里。
月光下，少女的脸颊清冷白净，如琢如磨，一双明亮的眼中还闪着星光。
她穿着白色纱感的云景罗裙，一脸惬意的赏着星星。
甚至其中有颗星星似乎还对她笑了一下。
她从凉椅上做起来，揉了揉眼睛，想仔细看清楚星星是不是在笑。但繁星依旧，一层未变。
她这是眼花了吗？
“丞相，今日怎么还没睡觉？”
斛霜瞧她解下红绳坐在凉椅上，不免好奇，往日里要睡觉，叫的欢的就她一个人，今天却还有这闲情雅致赏月。
“睡不着”
她塞下一个葡萄，圆鼓鼓的，一口一口嚼着。
“瞧着月亮，没几天该到十五了吧”
天上的月亮已经是一个近乎为圆的椭圆形，洒着清冷的光辉，柔和宁静。
“斛霜，你说晚上的上京城是什么样的？”
她嘴里含着葡萄，完全没注意到斛霜说的十五夜。
“晚上都早早睡了，这倒真的是没有出门看过。不过听说这凡人的花灯很好看，只是估计还没到点花灯的季节。丞相是想出去玩吗？”
她一眼就看穿了女孩的小心思。
“嗯嗯，我可以去吗？”
苏楚楚扬起甜美的笑容，点点头。
因为她不喜欢盘发，所以这海藻般丝滑柔顺的秀发散落在身后，散发着光泽。
斛霜走到她身后，拿起一个丝带，替她把头发绑好。
“衣服换了，头发再梳一梳，就可以出去了。”
小公主爱玩，她也由着她去，好歹也是一只五百年的小狐狸，不至于会遇到什么危险。再说了，还有铜月镜可以看到小公主的一切情况，完全不用担心。
不过她着实忽略一点，就算这小公主有五百年的生活经验却连一个普通凡人的五十年都抵不过。
“那我出发喽！”
她立刻弯腰穿上鞋子，飞快的跑进房内，老老实实带上红绳，换上一套水墨青的绸服，在腰间别上一根黑色的腰带，走起路来到有几分俊俏青年的潇洒模样。
今天出去，她没有带任何人，是自己走着去集上的。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忘记落下钱袋。
她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轻摇折扇，有时候还在鼻梁上轻拍几下。
夜晚的上京城灯火通明，酒肆茶馆都开着，来来往往间的百姓不比白日少。这是她来这里第二次上集市，上一次没有逛完的，这一次要补回来。
夜市摆的小摊贩很多，还有卖玉石的。
什么样的玉石苏楚楚没见过，她走到摊子前面，拿起一个墨绿色的玉佛像，是一个挂在脖子的吊坠。
小贩眼疾手快，看着有生意来了，他立马迎着一脸笑意。
“公子，买佛送平安，戴上这个，包您以后好运连连。”
苏楚楚拿在手上端详了几秒，又用指腹摸了摸玉身，而后开口道：“老板，这玉多少钱？”
她想知道这玉的价钱合不合它的品质。
“公子，我这晚上小铺刚开张，您是我这儿第一个客人。这样吧，这佛像本来二十一两，我给您抹个尾，您给二十就好。”
小贩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公子是富人家的，而且对着玉佛感兴趣。所以，送上门的鸭子不宰，更待何时。
听得这个价钱，她微微皱起眉头，好看的眉眼里藏着不满意。
二十两对她来说不多，但这是一个家庭一年的生活开销，也算是一笔巨款。
“公子，玉好不好是其次的，主要是这个佛像开过光的，戴了保你平安。”
看着他犹豫，小贩又多说几句好话引诱他付钱。
“可你这玉是真的不好”苏楚楚对着光线下又瞧了瞧。
“你看，这绿色不够匀称。”苏楚楚把玉拿到小贩跟前，“越到佛的底座颜色越浓，而且要是仔细摸着玉的边角，不够润，有些瑕疵。这个玉配不上这个价。”
她一本正经的跟他讲着，像是在教他如何辨别玉的好坏。
小贩是卖玉的不是买玉的，他只管卖不卖的出去，哪管这玉好不好。
他看着苏楚楚这身穿着打扮，心想：一个富家子弟舍不得这二十两，就这点小本钱还要跟他计较，该不会是个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寒酸不已打肿脸充胖子的家伙吧。
“那公子，您这是买还是不买，我这玉没问题，它是真玉。虽然不是玉中极品，但这开过光的东西，那是得佛祖保佑的，价格自然比不了那些寻常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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