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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默迅速地意识到了傅夜骁今天说话都夹枪带棒的原因，表情刻意和缓了下来，“没有什么事是可以一蹴而成的，我不可能对乔氏直接明目张胆的动手。”
“那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傅夜骁完全不吃他这套，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这个问题问出来，几乎是等同于在质问庄默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动手呢？”庄默反问道，眼底是不易让人察觉的不屑。
傅夜骁如今的处境他也已经摸透了，身无分文不说，两个身份都用不上，更别提什么认识的朋友人脉。
在这种情况下，庄默不用怎么费心就能猜出来他的消息来源。
无非是上网搜，和找人问，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上网搜，就很考验一个人的基本素质了。
很显然，傅夜骁并不是一个个人能力非常突出的人，否则也不至于找了半天信息，却连乔氏接连损失了好多笔订单都不知道。
傅夜骁眼角抽动了一下，没吭声，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庄默冷笑了一声，“你光在网上找乔氏的信息有什么用？你见过哪家公司被取消订单是会主动说出来的？嫌股市太安稳吗？”
这一句话里的冷嘲热讽是一点也不遮掩，听得傅夜骁脸色都青了，但他偏偏还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庄默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在敷衍我？”半晌，他冷冷道。
庄默看起来很是无语，“……”
还好他来之前确实没有敷衍傅夜骁，尽管目的未必完全一致，但结果是他已经开始打压乔氏了。
“你去查这几个公司的官网就知道了。”庄默不耐烦地报出了几个公司的名字，然后静静地等着傅夜骁去查。
傅夜骁沉默着按着他说的名字挨个查了一遍，态度这才软化下来，“你找我什么事？”
“我来见见我的好妹妹。”庄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依然带了点不太明显的不满。
碍于自己刚冤枉了合作伙伴，傅夜骁不得不同意了这个要求。
紧闭的房门再一次打开。
庄雅吓了一跳，神情像是有人在紧绷的神经线上狠狠撩拨了一把，她整个人都一抖，手指尖无意识的缩了缩。
……
另一边，陆家别墅的一场小家宴已经结束。
送走了崔婷，乔汐伸了个懒腰，心里吊着石头的那根线，却始终没能彻底松开。
傅夜骁还下落不明，这就是她最记挂的事情。
乔汐找了个借口出来散步，心里忽然没由来地冒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傅夜骁已经放弃针对她了呢？
只是一瞬间，她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傅夜骁知道她是乔汐，自然也明白两个人之间的血海深仇，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除非他愿意冒着下半辈子随时可能被抓住的风险，不然怎么也不会放弃对付她。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试探犹豫的声音。
“陆若瑾？”
乔汐愣了一下，扭过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第一眼她险些没能认出人来。
仔细看了看，她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居然是赵婉君！
站在不远处的妇人虽然穿着打扮算不上奢华，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身上穿的手上带的，五一不是昂贵又小众的品牌。
“真的是你啊。”赵婉君走了过来，表情看起来有些无措和复杂。
乔汐轻轻应了一声，有些不明白她的态度。
以前，赵婉君可是巴不得她和君璟霆分手老死不相往来的人，甚至乔汐都做好了这辈子婆媳永远无法修好的准备。
结果今天难得碰见赵婉君，她居然意外的好说话？
“你一个人？”赵婉君在周围看了看，眼里滑过一闪而逝的失望。
“是，璟霆在家里休息。”乔汐如实地回答道。
两人之间倒是没了曾经的针锋相对，气氛也融洽了许多，只是仍然透露着疏离和陌生。
让人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一对未来的婆媳。
“这样啊……”赵婉君喃喃道，一下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
乔汐安静地看着她，光鲜亮丽的贵妇人乍看之下好像还是那个人，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头顶发根处，染上了许多不太明显的白色，再往下一截，才能看出染过的深棕色痕迹。
她眼角脖颈的皱纹也更深刻了，好像过往时间里的痕迹一拥而上，如数还了回来一样。
乔汐乍一看，完全没有把这样一个明显有一定年纪，而且还有些憔悴的人，和记忆里那个颐气指使对她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夫人联系在一起。
非要说什么区别的话，曾经的那个是贵夫人，现在的就是贵妇人了。
“陪我喝点……东西吧。”赵婉君回过神，指了指对面的咖啡馆，又想起现在的时间不太合适，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乔汐再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变化。
赵婉君竟然也会这么小心翼翼地和她说话？！
“好。”心里惊叹着，乔汐还是从善如流地跟着走了进去。
柔和的灯光投在桌上，带着令人放松的氛围。
赵婉君搅动勺子，慢慢开口道，“陆蔓蔓的事情……我问过律师了，虽然还没判，但是基本上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事实上，她还去见了陆蔓蔓一面。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看见曾经最看好的儿媳妇狼狈落魄，浑浑噩噩地坐在自己对面时是什么心情。
但赵婉君记得自己被火灾吓到动弹不得的恐惧，也记得被告知陆蔓蔓是放火少了君氏老宅的真凶时的心情。
“嗯，恶有恶报。”乔汐淡淡地点评道。
她对谁都不可能对陆蔓蔓有半点同情心的，且不说原主就是死在她的手上，陆蔓蔓后面做的那件事不够她牢底坐穿？
“对不起啊。”赵婉君忽然开口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怅然和歉疚，“你其实很优秀，但是……”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刨除偏见，陆若瑾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哪怕单独拎出来，放在圈子里，也是个说出去让长辈都脸上有光的孩子。
乔汐意外的看着她，一点儿也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道歉。
“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这是我咎由自取。”赵婉君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会试着去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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