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仪心中想的自然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这个一月，自得知楚涵雅成为少帝姬参加考核，她心中就一直七上八下的。
怎么都想不到，一个月之前，她在家中设宴，还让人将自己有可能是女帝这件事的消息放出去。
等来的却是楚涵雅参加青峰试炼的消息。
今天，更是没有想到，楚涵雅竟然拿到了青峰试炼的第一，取了御风玲。
那是圣榜上的武器，拿到了那件武器，哪怕不知道用处，也能为楚家带来莫大的好处。
不多时，姜修跟楚文妤几人到了。
正殿中显得更加的肃穆。
楚文妤还是身穿黑色锦袍，一身矜贵，跨入门槛的时候，视线在楚涵雅身上停了一停。
许瑶光今天头上顶着两只蝴蝶，一蓝一粉，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这么真实，但真蝴蝶的花纹不会这么工整，看起来比往常更加贴近妖艳贱货这个词。
姜修最开始的视线落在楚涵仪身上，目光闪烁，不断思索着什么。
楚文妤到主位上坐下，扶着椅把：“三姑娘，今天召你过来，想来你是知道有什么事情了。”
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但楚涵雅出奇没有听出责备的意思。
楚涵雅从右侧出列，到正中央停下：“知道，女儿成了少帝姬这件事，并且参与了青峰试炼，拔得头筹，拿到御风玲。”
这话听在楚涵曦几位姐妹的耳中，又是另一个意思了。
楚涵曦咬着唇，手指捏的都没了血色，不断磨牙。
楚涵仪面色很不自在，与其说不自在，更多的是难堪，她又想到自己一个月前，在诸位千金面前暗指自己或成下一位女帝的事情。
很丢脸。
楚涵韵弱弱的抬头，也是不可置信，她虽然胆小怕事，但也确实不怎么喜欢楚涵雅。只想着世道不公，为何成为少帝姬的人不是她的两位亲姐姐。
许瑶光满脸笑意，在听见楚涵雅折返吹嘘之后，险些没绷住人设，暗暗低下头。
楚文妤面不改色：“我楚家，这一届选拔没有轮到名额，你是怎么成为少帝姬的？”
姜修的面色认真起来。
包括场间的所有人，都变得格外认真。
这是整个楚家上下都想知道的事情。
而姜修，本来以为这名额是楚文妤给楚涵雅的，现在看楚文妤的态度显然不是，就更好奇了。
楚涵雅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准确来说，就是女儿我踩了狗屎运，拿了这个名额，若是当时在场的是其他家族的女子，也能拿到这个名额。”
这话听起来像是假的，毕竟太过草率了。
实际上，当时那些选楚涵雅的大人物的想法，楚涵雅能猜到一些，无非是认为她很快就会被淘汰了，所以挑她充数。
恐怕谁都没想过，她会在第二轮拿到第一。
楚涵雅怕他们不信，说道：“当时云川也在场，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问云川。”
楚文妤皱了皱眉，沉默片刻，看向云川：“此事非同小可，我本不该怀疑三姑娘……云川，你来说，事情是如何？”
云川恭敬的行礼，旋即点头：“回家主的话，三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楚文妤点了点头，目光平静：“既然名额来历正当，那就没什么可继续议论的了，接下来的考核，老三你多注意。”
楚涵雅颔首。
只是这边楚涵雅的礼还没行完，姜修语重心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妻主，三姑娘从小就没学过武术，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不通，身为女帝，最重要的便是武术，我怕她难当重任啊。”
楚涵仪眼神微微闪烁，看向姜修，显得有些感动。
楚文妤淡淡的扫了一眼姜修：“那照你的意思是？”
此时，楚涵曦也是目光灼灼的看向姜修，希望姜修能在楚文妤面前引荐一下自己。
姜修如神色熟虑的思考了半晌：“这个名额，不若让三姑娘让出来，再让小辈互相角逐出一位最合适的？”
姜修已然是老狐狸了，自然不会主动表现偏袒哪一位小辈，否则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楚文妤舒朗的眉间隐约浮现一抹戾色，不轻不重说道：“是么？可是我倒没听说过，从前挑选女帝，还有半路换人的情况，这件事情，还得先与徐幽大祭司商议。”
说到这里，楚文妤没给姜修喘气的机会：“不如这件事，就有你去找徐幽大祭司。”
姜修心底一紧，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也知道楚文妤是不同意他的这个说法的，只好作罢：“徐幽大祭司日理万机，我恐怕难以见到……既然三姑娘已经通过了青峰试炼，恐怕也无法轻易换人了，是我眼界狭隘了。”
楚文妤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
许瑶光斜斜的侧着身，直勾勾盯着姜修，缓慢的摇了摇头。
姜修浑身紧绷，更加的不自在了。
楚涵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姜修那张脸上，唇边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即便楚文妤不回绝，她也有法子回绝。
女帝定下的规则，又怎么会是这么容易打破的，既然通过了青峰试炼，不被青峰认可的人，如何能顶替？
所以关于这点，楚涵雅根本不担心。
正殿中，关于名额的事情就到此打住。另一件事就楚涵雅两次出事的幕后黑手，这件事是姜修在查，想查清楚自然是遥遥无期。
其他还有些琐事，楚文妤就直接带着许瑶光走了，留给姜修处理。
……
西苑，傍晚，微冷。
落叶落在水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荡开，头顶的月亮也随之变幻着形状。
偶尔有云自月亮下飘过，遮挡了些许光线。
楚涵雅坐在西苑外的石凳上，前方石桌摆了几只杯子跟一壶龙井。
楚涵雅摆弄着御风玲，朝着身后站着的云川说道：“坐吧，现在这里没人看你守不守规矩。”
云川固执摇头：“属下站着就好。”
楚涵雅借着月光，目光幽幽的望着云川：“坐下，陪我研究一下御风玲。”
云川立刻就听话的坐下了。
楚涵雅啧啧感叹：“看来对付你还是得用非常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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