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灯火通明。

五皇女府上举行了第一次家宴,是为了庆贺卿画否极泰来。

临风楼的菜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休玉也很喜欢,又连着给卿画夹了好几筷子。

“妻主,这菜还真是不错呢,你多吃点,你看你比以前瘦多了。”

休玉离卿画最近,卿画吃了一口菜不小心沾到了嘴角,他又拿起手帕给她擦拭。

“妻主,好吃吗?”

卿画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当然好吃,我专门留着给你们尝尝的呀,陆勤,常仪,你们都坐下来吃吧?”

陆勤和常仪看着卿画,弯腰一拜。

“奴才不敢!”

“奴婢不敢!”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敢和主子们一起用膳。

卿画又将陆勤拉到了自己旁边。“叫你们吃就吃嘛,来来来,尝尝。”

卿画夹了一块糯米糕放到陆勤碗里,陆勤笑得很拘束,捂着嘴对卿画道:“殿下……您看正夫他好像不太高兴。”

卿画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对面端坐着的黎宴果然脸色铁青,他手上握着茶杯,心不在焉得喝着茶,也不吃饭。

陆勤连忙拉了拉卿画的袖子。

“殿下,你去正夫那边坐吧?”

卿画一脸骄傲。

“不去,我凭什么要去,我是妻主还是他是妻主?”

陆勤:“……”

常仪也知道正夫是在闹脾气,所以也劝道:“这女人让着男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嘛,再说了,这满桌的菜是正夫给我们买的,殿下哄一哄他也是应该的。”

休玉也转头对卿画道:“要不,妻主还是坐过去吧?”

看来这黎宴在府上还挺受待见的,一个个都帮着他说话。

卿画只会走到黎宴身边去,又讨好似得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阿宴,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吗?就算生气,也不要不吃东西啊,是我说话太重了,我向你赔个礼,好不好?”

黎宴转过头,眼底稍微舒缓了一点。

“哼,吃就吃。”

他这才动了筷子,却是连看也不敢看她。

白天那么丢脸的事情,他更是连提一下都会觉得羞愧难当,只希望时间能冲谈了,让他忘记那件事,忘记自己曾经卸下骄傲,却又被人毫不留情得否决。

他黎宴绝不能落到卑微的地步。

于是他只顾着自己吃,吃完就起身要回房去。

卿画突然拉住他道:“阿宴,走吧,我去你房间。”

她这样一说,就见陆勤和常仪两人意味深长得对笑起来,休玉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吃着菜。

黎宴嘴角一扬,拉着卿画进了房间。

他点好了灯笼,又将外衣脱下放在衣架上。

卿画见这房间里装饰得很是雅致,那古董架上的几件珍宝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估计是黎宴从嫁妆里拿来的。

卿画只看着那些古董,不知不觉外衣也被黎宴给褪下了。

她抬头问黎宴:“阿宴,我不热,你干嘛给我脱了?”

黎宴低着头,脸有些微红。

“我,我服侍你啊,我听常仪姑姑说,你之所以喜欢沐云远,就是因为他对你很温柔,而我对你不够细心,还经常骂你,所以你不喜欢我。”

黎宴决定以后学沐云远一样,对她温柔一些,也许她也能喜欢自己呢?

这,这是哪跟哪啊!

卿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走到茶几旁坐下。

“阿宴,我是有事跟你商量。”

黎宴也坐下道:“那就赶紧说。”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打听先帝皇陵的事,我想把先帝的遗骨给偷出来。”

“什么!”

黎宴惊得腾地一下从位置上弹起。

“凰卿画,我特么没听错吧?你胆子还能不能再大点,居然要盗先帝的墓……”

卿画把他接下来的话给捂住了,而一只手直接搂住了他的腰。

“喂!你小声一点啊!”

卿画凑到他耳边道:“我答应了一个人,要让先帝魂归故里,所以我想取一点骨灰出来。”

“取骨灰!这是不是太荒唐了?”

黎宴虽然知道先帝陵墓的方向,但里面有专人看守,怎么可能进得去。

卿画垂下头道:“我在想,那陵墓里究竟有没有先帝的尸骨,母皇究竟会把尸骨放在哪个地方呢?得先弄清楚才行,反正这件事我只跟你说了,你可千万要记得保密啊!”

她这样说着,手指好想摸到了一个平平的东西,好像是一本书。

“阿宴,你背上怎么藏了本书呢?”她这样说着,迅速将那本书给扯了下来。

还未看清是什么,黎宴一把给她抢过来了。

看他紧张的样子,卿画更疑惑了。

“阿宴,什么东西啊?”

黎宴将书藏身后,脸色有些尴尬,他故作正色道:“咳,我会帮你打听,派一些人去探一下就知道了,如果先帝确实在陵墓,那我们再想办法。”

卿画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对了,明天大皇姐就要去封地了,我想去送送她。”

黎宴点了一头。“好,那我跟你一起去。”

黎宴原本想将手上的书藏到柜子里,卿画突然一转头,吓得书都掉在了地上。

卿画捡起来一看,随意翻了翻,里面一些小人图越来越辣眼。

这分明是……

“龙凤画?这……黎宴,你你……”

没想到啊,黎宴居然会看这种东西,古代也能这么开放的吗?居然还随身带着。

黎宴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这是他爹非要塞给他的,说是可以教他驭妻术,而且要时刻藏在衣服里,这样就能领悟到其中精髓。

他刚开始也挺害羞的,但后来一想,他都老大不小,今年都二十岁了,夫妻之间这种事不是很正常的嘛,只是,他现在还有点没准备好。

黎宴侧过身去背对着卿画,羞愧得脸更红了。

卿画愣了一下,又不好在多问,只好走到门边道:“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郊外。”

等到人都走了,黎宴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今晚到底要干嘛?

怎么他这个妻主对自己一点想法也没有呢?

“唉,黎宴啊黎宴,你怎么这么笨啊!”

居然这种东西会掉出来还被她看到,以后她肯定会觉得自己轻浮,或者思想不健康,那他怎么办啊!

可是爹说得时候就一点也不害羞,甚至还很得意呢,看来他还是得去跟爹多取取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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