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觉得大户人家娶的媳妇都是门当户对的,个个有手段,有背景的,心狠手辣的。

她二姐虽然聪明,但是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安夏一副无语的模样,“大姐,你在说啥小妾不小妾的?”

“我连去给人当正头娘子的兴趣都没有,还当啥小妾?”

她都不想成婚,这辈子就想一个人过了,还会去当三儿?

安春听了安夏这话,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毕竟,夏儿对那男人是无意的。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安夏的想法不对,苦口婆心道,“夏儿,咱们女人家这一辈子,终究还是要找个男人依靠的......”

安夏笑着怼道,“你觉得安来福那种男人是依靠吗?还有那三个被我送进县衙大狱的男人,是依靠吗?”

安春声如蚊呐,“那只是少数,大部分不是还成吗?”

“你又如何知道,你选的男人不会是少数呢?”安夏面无表情的反驳着。

人心隔肚皮,很多男人的劣根性,结婚前是看不出来的。

就说她娘吧,若是安来福成婚前就是这副表现,她还会不惜和外公外婆决裂,都要嫁来这葫芦村吗?

肯定不会!

而且,她娘也不是没后悔过,只是已经成了定局的事情,再后悔也无用了,就只能认命!

认命,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做的最多的事情。

安秋听着安夏的话若有所思。

安春却觉得安夏的性子如今太过古怪,以后找着机会,还是要同她好好说一番。

三姐妹对峙着站了好一会,安秋朝安夏走去,挽着她的手道,“二姐,既然你不喜欢那个人,那两千两就不用退了,好好给他治病吧。”

安春见本来还和她统一战线的安秋突然反水,被气的够呛,又不好再多言。

安夏捏了捏安秋秀挺的鼻子,“你想要二姐退,二姐也退不了,花了好些了。”

其实这两千两银子还没动过,但是也不能退回去了,她得去看铺子,准备开饭馆的事情了。

不过安秋和安春也没怀疑。

这屋子就花了不少钱,但是具体多少钱她们俩不知道,而且那药膳厂,既然占着股份,她们俩也以为安夏出了钱,而不是技术入股的。

安春听了这话,心里无奈,去后头的果园子和药园子里去清理杂草去了。

安夏拿起了小斧头,将那些已经砍成段的木头劈成四瓣。

安秋终归还小,每日上山去采药材,安夏都觉得累着她了,让她就在家里看着那些药材,但是小丫头不干,非要上山去。

但是劈柴这种事情,还是不太适合小丫头干的,太累人了。

所以一般,都是安春和安夏轮流着干!

但是多半情况下,都是安春抢着做的,一见她和安秋做这些重活,就会把她们俩轰走!

今天想来是被这两姐妹气到了!

安秋虽然年纪小,但是勤快,重活干不了,就把晒着的那些药材翻了一遍,还认真的和安夏说,“姐,这里有一簸箕药材,颜色和你说的差不多了,呈褐色了,可以收起来了吧?”

安夏扯着脖子抬头看,也没看到簸箕内的情况,“你拿几个出来给二姐看一下。”

安秋一眼拿出来一些药材,放在手掌上摊开了给安夏瞧。

“嗯,若是都变成这颜色了,就可以收起来了。”

“只是,二姐记得这每种药材晒成什么情况为好,只和你说了一遍,你就记得那么清楚了?”安夏赞赏的看着安秋,淡淡的问道。

安秋不骄不躁的,“我用心记了,当然可以记住的。”

安夏将一块木头竖好,斧子对准正中间,快准狠的砍了下去,木头登时变成两块!

她顿了顿以后,似乎下了一个决定,淡淡问,“秋儿,你想读书吗?”

安秋停住了正在翻药材的手,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安夏问,“我,可以吗?”

安夏听她这语气,就知道这小丫头一心向学了。

“当然可以啦,咱们启国有女子学堂的,镇上就有,你若是想读书习字,二姐就帮你问问。”

她自己倒也不是不能教安秋,但是近日里顾着药膳厂的事情,她越来越忙,教安秋的时间越来越少!

安秋这样聪明的孩子,不能平白无故的耽误了。

安夏能看的出来,安秋很想学医术,而学医术是一定要会认字识字的。

安秋听了安夏的话,眸子熠熠生辉,但过了一会,又缓缓黯淡下去。

“二姐,女子学堂很贵的吧?我听人说比一般男子上学的学堂还要贵!”

因为普通人家,家里的男丁都不一定有书读,女子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这女子学堂,进去上学的都是家里颇有资产的人家,安秋有这个担心,也很正常!

安夏笑容柔柔的,扬着下巴朝她一笑,“你放心,二姐供的起你上学的。”

“你若是想把医术学好,一定要去习字的,等你字都认全了,二姐就给你买医书看。”

本来还有一丝犹豫的安秋,一听要给她医书看了,心里下定决心。

她重重点头,“二姐,那我去学堂!”

“乖.......”

夜色浓的像墨一样化不开,远处的天穹偶尔有几颗星子闪烁。

安夏端着一碗新煎好的药去了容晏的住处,他依旧娇娇弱弱的半躺着。

她也不想为难容晏,自顾自的舀了一勺药,打算喂给他喝!

容晏本来十分受用,但是见她左手上的血泡,眼神由慵懒变成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他从安夏手里接过碗,“我好一些了,自己喝!”

安夏黛眉微挑,将药碗递给他。

药喝了一半,容晏才沉沉开口,“你受伤了?”

安夏摊开手,无甚在意的看着手上的血泡,笑着说,“你说这个啊?这就是劈柴弄的,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她在想,安春护她们护的太好,所以她才会劈个柴手上都会起血泡!

安春的那双手,这么常年累月的劳累下来,如今怕是已经满是老茧了。

她固然思想顽固,却也总有让人心疼的地方,毕竟她也才十六岁未到。

以后,这种活她还是得一起和安春做,哪怕她凶巴巴的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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