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灵斩失措地往别处看了看，她皱了皱眉，“嗯...那是为了重续红缘的紧急情况啊。”
“那就是你有那个能力。”墨延辰缓缓变化了姿势，换成了一个慵懒又舒适的坐姿，仰躺在座椅上，盯着龙崽子看。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只小龙崽子罢了，不需要任何手段，就能让她答应。
毕竟...
“不然你身为龙，怎么还一个十亿多的人情呢？”他狡猾地双眼又像往常跟人谈判一样，闪着凌厉的暗影光芒。
啊...龙灵斩紧张地咽下，她确实欠了墨延辰很大的人情，也欠了他很多钱，也说过自己一定会帮他。
可是....她老感觉墨延辰不像是要去做好事。
“好了，小崽子，我向来不喜欢跟人多说废话。”他彻底松懈下来，端起了桌上温热的黑咖啡，抿了一口。
苦涩到舌根处的味道，弥漫在口中，无限的回味。
龙灵斩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走到书桌前，直面跟墨延辰对峙，黄金瞳孔闪烁着异常渗人的光亮“墨延辰，你不是在威胁我吧？”
她不会怕另外的凡人，只是墨延辰可以压制她的龙威，所以才在他面前温顺了很多。
墨延辰很意外地勾起嘴角，“如果我说是呢？”
“那...，”龙崽子挠挠头，“那就不行！”
墨延辰叹气，他慢慢地站起来，活动了下脖子，脖颈间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影像是在散发着阴险而危险的夸张微笑。
只见他慢慢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如同笼罩在龙灵斩身前的黑暗阴影，随着光线的变化移动，影子更像是被拉长的牢笼，身前小小一只的龙崽子根本无法逃离。
墨延辰冷冷着眯起双眸，蹲下。
龙灵斩下意识惧怕地往后退，却因为太用力，一下坐到了地上。
这种强大得无法反抗的压迫感，如同万千沉重的寒铁，一齐压制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加重了呼吸，小鼻子飞速地耸动，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可是墨延辰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并没有半点祈求的语气，只带着一步步紧紧逼迫的窒息感，他低沉到沙哑的嗓音缓缓开口：
“那...算我求你？”
龙灵斩愣住了，怔怔地瞪大了黄金瞳，望着眼前仿佛从地狱或者深渊钻出来的人。
她一时之间没有说出话，鼻翼之间冒出了些酸意。
“我...我不能...。”
若是让龙族长老知道她为了私欲，随意将法术用于凡人，可能就真的会因为犯事处决到人间，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
但是一般人是真的不可能直视黄金瞳，还不会感觉到半点震慑的。
这个墨延辰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压制自己的龙威呢？
墨延辰冰冷的手指抚了抚她的脸颊，像是在抚摸世上的稀世精品，眼里带着些珍惜的光彩，“求你都不行吗？”
他还是带着微笑，可是龙灵斩明确感觉出他并没有笑意。
龙灵斩第一次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再也受不了了，突然地，看着墨延辰的脸越来越模糊，嘴角一个劲往下撇，鼻间用力一吸，一声明显的抽泣声在安静的书房内响起，响得非常清晰。
龙灵斩觉得自己太丢脸了，她是第一次被一个凡人身上的气势给吓哭了。
她强忍着眼泪，咬住了嘴唇，不去看他。
唯一举手无措的是墨延辰，他以为龙灵斩会像以往一样的跟他狠狠地对峙着，或者是高傲地抬起头，说着本王就不帮你之类的话...
怎么这次，像个普通小孩一样——哭了？
可是看她委屈到发红的小脸，墨延辰意识到，她就算是只无法想象的龙，可内心本质也是个小孩子，还是一个人流落到人间来的。
“呜...，”龙灵斩一面忍着抽泣，一面一抖一抖地说话，“我...我不想用法术去...去...。”
“去干什么？”墨延辰忽然觉得好笑。
“我不想用法术去干坏事，你别逼我了。”龙灵斩说完，就紧紧闭上眼，嚎啕大哭起来，“你不要打我！我根本没法打到你！”
她想起了第一次试图攻击墨延辰的场面，都是自己遭殃。
墨延辰静静地盯着她哭，薄唇无声地勾着笑意。
“呜呜呜，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真的不能帮你...。”龙灵斩不再注意自己身为龙的形象，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张着嘴，说话都含糊不清的。
墨延辰笑了一声，“原来你也会被吓哭啊，我还以为你这小崽子天不怕地不怕的。”
这一次墨延辰慢慢凑近了她，可是身上散发着的莫寒却消失了。
龙灵斩鼻翼间，灵巧地嗅到了薄荷与咖啡的香气。
手掌放在她头顶，摩挲着，轻微的动作都像是怕吓到她一样，墨延辰心里对这只小龙崽有种莫名的保护欲，而他必须会习惯压抑自己心里的柔软之处。
眼神忽明忽暗，像是两种极端的人格在他心里纠缠不休，闹得他神经暴躁地起跳。
最终，一切安静下来。
他眼神逐渐缓和，光亮像是明月点缀在他漆黑的瞳孔内，他的手捏住了龙崽子的脸，软乎乎的触感像是捏着刚出炉的小笼包子。
喉咙深处发出轻笑地叹息，他无奈地呢喃道：“算了...。”
龙崽子本来还想继续哭，暗自做好了一面痛哭一面被他胁迫去做事的准备，可没想到自己仅仅是哭了几下，墨延辰就说算了？
啊？这招有用吗？
她经常对于其它孩子的哭闹撒娇很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她身为高贵傲慢的龙，是能轻易地到处在人前哭泣的吗？
“真的不强迫我了？”龙崽子两只小拳头捏在眼角边，等着擦干眼泪。
墨延辰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随后垂下眼眸，他竟然在心里质问自己：墨延辰，就算她真的不听，你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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