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两人桌那边，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了咖啡馆的书架上，听说店长特意摆了自己挂科多次的科目教材，供同病相怜的学生在喝一杯咖啡时能抓紧复习，以免重蹈覆辙，并且如果教材有所更新，咖啡馆也第一时间更换，比书店还尽职尽责。
叶洛装模作样地抿了口咖啡，其实心里不是很想喝这种苦苦的玩意，在他看来还不如一杯汉堡店里的可乐，刺激味蕾，价格亲民，还能无限续杯，真不懂咖啡除了让人提下精神为什么被那么多人追捧。
感觉不如可乐……味道，作出了自己的评价。
零倒是一口没喝，直勾勾地盯着他，彷佛脸上还留有昨天芬格尔夜宵的炸鸡汁，两人陷入和上次一样的沉默，真有种图书馆的氛围弥漫在这里。
终究是零先打破了沉默的冰山，邀约是她发起的，时间是有限的，她意识到这一点，率先开口：“打捞了什么上来？”
叶洛脑海里闪过了昂热的嘴脸和曼斯脸上的顾虑，组织了一下语言，放下了黑白花纹的杯子，慢慢回答：“黄铜罐确认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卵，但听说龙王是双生子，到底是哪个我也不清楚，黑盒子是一套炼金武器，没了。”
零点了点头，打捞时的猜测得到了验证，虽然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的惊骇还是出卖了她心中的不平静，龙王一词对每个混血种来说都有着重大的意义，谁也不敢轻视四大君主。
叶洛还以为她会单刀直入上来就问当时的逃脱之谜，没想到说来说去都在讨论熟的不能再熟甚至期末考试都能拿满分的龙族历史，终于，说得两人杯子里的咖啡都喝完了，两人枯燥的龙族话题终于结束了。
是时候找个借口离开了，这次见面差不多接近尾声，肚子里的咖啡难以填补一下午相聊甚欢的饥饿，他站起身，准备付款，后面的声音叫住了他。
“我要份水果沙拉，谢谢。”零清冷的声音响起。
一瞬间叶洛产生了芬格尔要他帮忙带饭的既视感，也点醒了他这咖啡店业务挺杂，除了咖啡不行其他做的挺好。
叶洛没有回头，应了句：“行。”
跑去前台，一直打瞌睡梦游点单的前台学姐听完了他的要求，伸了个懒腰，去后面喊了几嗓子，就继续自己的摸鱼工作。
两人等着上菜，其中的过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会是非常无聊，但零突然抛出个叶洛等了很久的问题，“任务中你是怎么解析到出去的路？”语气平淡地像是拉家常。
叶洛身体绷了绷，转眼间又放松下来，立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回答：“你的镜瞳，天赋异禀。”声音压低到连零都凑了凑过来才能听到的程度。
既然另一个“自己”都说可以相信零，再怎么样也是生死之交，两者结合，还是能试着信下眼前这漂亮的外国妞的。
零再度陷入了思考，叶洛倒是玩起了手机，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有新的对话了，其实他还是蛮喜欢和这女孩在一起的，安安静静，像个冰山小美人一样，哪像芬格尔叽叽喳喳，比苍蝇还烦，又邋遢。
服务员端了一个盘子一个小盆上菜了，菜色看起来非常不错，肉香勾引着叶洛肚子里的馋虫，让人食指大动，突如其来的动静也打断了零的思索，她眼底浮现几抹挣扎，随后深呼了口气，似乎作出了什么决定。
两人开始进餐，一个女孩陈述着自己的过去，一个男孩在静静地倾听，同时也在大口咀嚼热乎乎的晚饭。
这是叶洛出乎意料的展开，零不知为何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过去，声音清晰又带有如海水般上涌的难过。
“我出生在莫斯科，是叶夫根尼·契切林的女儿，取名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我的父亲是个酗酒的酒鬼，好像丢了工作才这样的，我母亲是个游离于各种舞会上的交际花，因为身材和脸蛋许多男人给她价格不菲的小礼物，可能想通过这种手段与她上床。”
叶洛吞咽下一块鸡扒，感叹了下味道还行，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你出生于这种家庭，真是灾难。”
可零像谈论两个陌生人似的，悲伤很显然不是为他们所产生的，没有重点阐述家庭，继续说道：“后来，我的黄金瞳出现了，我父母对我又期待又恐惧，一开始以为我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和上帝派来的天使，后来又怀疑我是魔鬼之子，是不详的化身。”
语气有了起伏，“直到有一天，一个教授出现在我们家门口，后面跟着强壮的女护士，不知道说了什么，哄骗了我的父母，以一笔钱让他们送我去他的医院研究，他们欣喜若狂，很乐意要教授带我走。”
叶洛皱起眉头，这个教授引起了他的注意，前面的悲惨故事丝毫没打动他，甚至比不上眼前的黑椒鸡扒饭。
“我反抗不了，不过在上火车之后，一个男孩替换了我的位置，我被抛下了，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本该在火车上的男孩又出现在我面前，告诉了我这所学校，说这才是我该去的地方，而不是去那种……”
零眼里满是追忆，接上那句：“狗都不去的地方，临走前给了我张纸条和简陋至极的行动指南，说留个念想，说不定还有机会见面。指南我来学校过程中丢掉了，只剩下纸条。”
她向叶洛伸出了手，并且摊开，掌心里是一张皱得稀烂的纸条，却没任何缺角，像是魔法把它固定住，方方正正。
他拿了过来，上面写着一段话：“悲剧和喜剧其实并无多大区别，只不过前者更能让人印象深刻，但我更乐意看喜剧，因为起码能逗笑我，不然只会徒增我的愤怒，如三角般稳固的悲剧我改不了发展，那就改写主角，换个讨厌的人受罪，毕竟我有这能力，我喜欢，不是吗？”
自大狂妄，叶洛作出了这四字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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