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叶洛脸色苍白地回到宿舍，脱着鞋子，书包扔到一旁的鞋柜上面。
芬格尔似乎在整理着谁的资料，飞快地敲击键盘，笔记本上难得没有炸鸡的油污，听到门口有动静，往那喊了一句：“你要的资料我整理发给你了。”
难得废柴师兄认真一次帮他，叶洛诚心地回了一句“谢谢”。
这时候反是芬格尔和他客气起来了，大手一挥，“我们谁跟谁，在这么铁的关系上，找个女孩资料小事一桩。”
“好好好，师兄在计算机网络上的造诣令小弟我心服口服，能见到这种精妙的操作再也不用担心抱憾终身了。”叶洛送上自己高亢的赞美，想堵住芬格尔接下来源源不断的吹牛，他可不想潜水回来又得戴耳机。
芬格尔脸上满是得意，在每一年新入的新生面前装逼总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不过他又好奇起来，因为叶洛要他找的是个女孩的资料，而且颜值十分能打，在论坛他制定的卡塞尔女神榜一路猛冲，势头止不住的凶猛。
尽管动物世界说春天是动物交配的季节，但人类这种会思考的生物，总有些反季节人群不按大自然的规律来，只要他们想，四个季节都是春天，所以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叶洛是不是化身旷世淫贼，准备对漂亮女孩下手了。
“师弟，大一就想脱单啊？怎么那么急切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是你们家乡的真理啊，你追女孩的话，你节省下来的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女人比世界级魔术师海厉害，在花钱这方面。”
芬格尔作为一个无事不做的媒体人，还是能一下子抓住叶洛的痛点的，若说世界上还有什么破绽击碎叶洛厚厚的铠甲，那就是钱。
叶洛心里有些悲痛，因为芬格尔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他很久以前去陪高中的班里一个女生去买衣服，一下午那女孩挑了各种牌子货，恐怖的女同学几下的时间都花了相当于他半年的生活费，让他深刻感受到女人购买力的强大，也给早年的他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他停止了这个令人悲伤的讨论，打断了芬格尔的猜想：“不是，你别想太多，潜水课的同学而已，脑洞真大，赶紧去和你飞往全世界各地的师姐连线恋爱，别一天到晚YY个不停。”
“切，单身一辈子吧，不问我这个情场老手，当年追我的女孩能排一条街呢。”芬格尔一脸过来人的模样，就差手捏佛珠故作高深了。
叶洛按了下额头，对这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师兄感到深深的无力，打开笔记本查看他发来的资料。
深海潜水课程他特意匿名在论坛打听了下，问问师兄们大约上什么内容，没过多久一堆师兄师姐在下面回复压根没上过这节课，甚至结业蛮久的执行部专员也在帖子里答没见过，但提出了一个猜想，可能是出任务的征兆，他们出一些特殊任务时会进行额外的培养。
这个回复让叶洛心里一突，上次那不知道从哪块石头里崩出来的特别任务使他有了经验，不过到上课前都没收到校长的邮件，但课程开始时要求他们去某个机场等候，当来的人只有他和3E考试见过的那淡金色头发的女孩，他意识到，执行部的师兄说的可能是真的。
已经训练过几个星期了，被安排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不得已求助师兄帮忙找下那个女孩的资料，想了解一下为数不多的难兄难姐，搭档起来不费劲。
视线自动忽略了上面目测的三围，名字叫零，奇怪的称呼，暂时没人知道她真名，有关过往一概不知，喜欢一个人独处，没了？
叶洛还没换口气的时间就看完了芬格尔美名其曰花了大功夫整理的绝密资料，费力的是目测别人身材吧，淫贼师兄，吐了，在失望方面芬格尔从来不让人失望。
刚想回头怒骂芬格尔几句，好让自己好受点，不至于吐血身亡，真是花钱买难受，他售卖情报的店上清一色好评都是刷的？
坐在懒人椅上的却换了个人，一个宿舍房间里出现了两个叶洛，梦魇冲入了亮丽的现实，怪异的空间分割感将两人切割开来，无法触碰，无法接近，两人相同的面孔对视，一人面无表情，一人勃然大怒，面色狰狞。
这时叶洛通常会保持沉默，因为那个“自己”不会要他等太久，通常胡乱发泄脾气后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语言，然后场景结束。
“叶洛”面部肌肉紧张用力，看起来不管什么时候都很生气，看向自己的眼神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实在不清楚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每次出现都与言灵有关，时间变慢的能力通过查阅言灵序列表了解得知可能是序列84号的时间零，上次是镜花水月，见到的人是那个拥有能力的男孩，这次是时间零，难道说对面的“自己”也是这言灵的拥有者？
毕竟昂热校长言灵就是时间零，他不认为拥有这种言灵的自己只是个B级，唯一的解释可能是：自己只是个偷窃者，拿了别人的言灵罢了，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言灵，但黄金瞳又怎么解释，他不认为“自己”和那男孩是实体，最多是一种精神体的存在。
难以想通，是人格分裂吗？
罕见的，“叶洛”逐渐放松下来，怒火中烧的仪态从他脸上褪去，两人同样面无表情，似乎是在照一面镜子，直到“叶洛”轻笑一声，阳光沐浴在身上，圣洁地像教堂里的教父，或是怜悯世人的耶稣下凡。
彷佛看出了叶洛心里所想，眼睛与他对视，莫名其妙地嗤笑了一声，“你不用多想什么，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从始至终都是你的，将自己贬低为偷窃者太掉价了，别把普通人的评价当作权威，自己怎么样，你比我还清楚，放手去干，人类和那些爬虫都忘记了你的存在，规格外的棋子总能出人意料地将军，但你远远不止这种程度，尝试掀开棋盘？”
阳光在“他”身上越来越亮，衣服燃烧起来，烧掉了手脚，蔓延到全身，恶意的火焰传染到整个梦境。
他抬起头来，笔记本上依然是零同学的资料界面，圆珠笔在脸上黏住了，睡了一觉，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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