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夜提刑 > 第579章
(发的时候忘了章节名了,补上:解元论曲)

十方和丹杏见大凤跟着秦安一起进来,都惊呆了,丹杏更是慌忙上去拉住大凤的手,上看看,下瞅瞅,声音都有些哽咽地问道:“凤妹妹,你,你不是……”

十方愣了愣神,这才恍然大悟,定是当初冰哥并没有把大凤献给蟒苍王,只是为了激自己全力对付蟒苍王才刻意这般说的,只不过,烟雨洞还是又多了一个冤死的亡魂。

果然,就见大凤也是双目含泪说道:“杏姐姐,十公子,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太久没看到我,不认识了,其实我早就想去找你们,但女王不准我去,还把我关了起来,后来还是秦先生把我放出来的。”

丹杏这时也明白过来,拉着大凤的手,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凤妹妹,你……你没事……没事就好……”

丹杏生在龙虎山,身边都是些修道的出家人,因而自小就没什么朋友,唯一能说说话的凌峰,还是半个木头疙瘩。

自从来了钱塘府,因为和大小凤年龄相当,性子也投缘,虽然相处时日不多,却已是无话不谈,否则,也不可能把自己对十方一往情深的私密全都告诉大小凤。

但却没想到,大小凤相继惨死,丹杏为此没少了伤心难过,此刻见大凤完好无恙,因而也是惊喜交加,拉着大凤死活不松手,好像一松手,大凤就会又没了似得。

这时,秦牧又冲十方说道:“如今大人代了方万秋,灵福失踪,五王去二,单是杏仙子一人参选万花会恐怕形单影孤,在下已经拜托解元,即日起让梅先生教杏仙子,白先生教金凤,再由梅白二先生随便一个陪同一起参选万花会,到时由解元代在下和大人一起出席万花会,如此,乞王,女王和酒王三席俱在大人手中,足以应对赌法二王了。”

十方这才恍然,看来秦牧的确把他走后的诸般事宜全都安排妥当了,如此一来,万花会可说是十拿九稳,但唯一的漏洞,就是苏宝卿根本对付不了边巴西卜啊。

因而十方还是又问道:“先生如此安排,倒是万无一失,但就怕……”

没等十方说完,秦牧却一笑道:“大人当初不是亲口说了,不想做在下的儿子吗?虽然如此,在下还是一心为大人安排到了如此地步,难道大人还不知足吗?既然大人想独当一面,那自然也要有敢于独自面对危险的觉悟。”

十方先是一愣,继而又说道:“不是啊先生,这又不是赌气或者长辈教育晚辈,这可是关系到钱塘甚至整个青铜王朝的大事,先生又怎能以一句话来赌满城百姓的生死呢?”

秦牧却摇摇头,“定满城百姓生死的是大人,可并非在下,如果大人就此一败涂地,纵然在下有翻江倒海之能,最终也于事无补,所以,还望大人好自为之。”

“在我?”十方实在无法理解秦牧的意思,但秦牧却不再多言,而是冲着司徒构一躬,说道:“康王千岁,天一亮就要启程了,千岁千金之体,还是略休息片刻,由在下打点行装就是。”

司徒构微微点点头,起身到了丹杏近前,说道:“杏妹妹,回头见了二掌教和三掌教,记得代本宫问候,本宫就此告辞了。”

丹杏也知道司徒构此次北去,风险极大,因而略一犹豫,还是说道:“司徒哥哥,你要一路小心保重,还有,当初冰玉奴并不是因为哥哥你才被害死的,哥哥你今后也不必再背负着这莫大的愧疚了。”

司徒构听完,默默点了点头,最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而后转身离去。

但丹杏却看的清楚,司徒构眼中早已满含泪水。

司徒构一走,秦牧也离去打点行装了,苏宝卿带着儿子苏祈恩和潘伯英也向十方告辞,只是临走之时,十方明显看到苏祈恩阴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如今十方早已经不在乎他了。

这时,叶梦得也到了十方近前,恭恭敬敬说道:“大人,属下也告辞了,如果大人有空,不妨到府衙坐坐,属下最近刚得了一壶小孤山的极品龙井,正好与大人一起品茗。”

十方拱手回道:“叶大人无需如此客气,有空十方一定过去。”

叶梦得微微冲十方点了点头,也转身离去。

“这个叶大人,让我去品茶,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呢?”十方也明白,品茶只是借口,叶梦得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说,才是实。

不过如今暂时没工夫和这位钱塘知府纠缠,因而十方只是暗暗记在心中。

等人都走完了,董解元这才到了十方近前,上去一把拉住十方的手,说道:

“小子,这次你可别想逃了,走,咱哥俩喝酒去,你可要好好跟我说说,这酒神曲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老夫一直想了数日,都没弄明白,越想越觉得这曲子不一般,虽然用词粗鄙,曲调也简单,但却浑然天成,如用词高雅,则曲就难谐,如曲调多曲折顿挫,则词就难以和韵达意,无论哪一个一改,就没了其中的意味,老夫早就想跟你说道说道了,就是一直都没机会,今天说什么咱哥俩都要饮酒作歌,一醉方休。”

十方听着董解元一会小子老夫,一会儿又成了哥俩,最后才弄明白,原来董解元是要跟自己喝酒作歌,吓的十方急忙摆手拒绝。

喝酒十方倒是不虚,怕的就是这作歌,就别说如今十方满肚子的愁肠,就是屁事没有,他也不敢去和董解元这当世的北调大家一起填词谱曲作歌,因而连连摆手。

但董解元压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一把扣住十方的手,拉着他就往外走。

十方用力挣了几下,也没挣脱得了,就被董解元拉着出了密室。

同时,董解元还又喊道:“杏仙子,还有这小丫头,你们一起来,正好老夫也跟你们看看行头和扮相。”

大凤早就知道,秦牧要让自己和丹杏一起,跟着梅白学戏,参选万花会,早就盼望不已,此刻一听董解元的话,也拉着丹杏一起,跟着董解元和十方就往外走。

“前辈,前辈,这天都快亮了,我还一堆事等着办呢,今儿是真没功夫陪前辈喝酒唱歌了……”

十方一边被董解元拉着,一边无奈说道。

董解元却丝毫没放手,嘴里却说道:“你少跟老夫玩这套,如今你可贵为钱塘之主,什么事让下面人去做不就行了,就是两军打仗,也没见主帅上去冲锋陷阵,小兵在后面歇着的道理。”

“不是,解元,我是真有事!”

“行啊,你有事,那好,你走吧,走了可就别再来找老夫了,就算到时候你被天运赌王那老寡妇给吃了,老夫也不会帮你一根手指头的。”

十方听董解元这般一说,心里也一动,十方本来就怀疑章九乔可能是妖非人,而且和白银萨巫教必定有关系,而董解元本就是白银帝国的人,难道他知道章九乔的来历吗?

因而十方也就不挣扎了,当即说道:“好,好,前辈,我陪你喝酒就是了。”

“这才像话嘛,另外,别前辈前辈的,好像老夫有多老似的,再说了,酒桌文坛皆无长幼,咱们是以酒会友,切磋词曲,只要你能告诉老夫,用什么灵感才能做出酒神曲这等词曲的,咱们就兄弟相称,就算让老夫问你叫兄长都成。”

“兄长?”十方好悬没一口气憋死,赶忙说道:“别别,前辈,这哪儿成啊,再怎么说,我十方也是晚辈,哪敢和前辈平辈论友。”

“废话,你也是个善饮之人,自当豪情万丈,不拘小节才是,怎么也这么婆婆妈妈的,老夫说兄弟,就是兄弟!”

丹杏和大凤跟在后面,听着董解元和十方的对话是忍不住一个劲儿的乐,丹杏一是见到大凤平安无事,心中欢喜,二来又听秦牧说给自己爹送了喜信,表明了由司徒构牵线,秦牧亲自保媒,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她本就一直担心害怕自己爹爹万一瞧不上十方,不同意这门婚事可怎么办,而爹爹素以性子火烈著称,从来是说一不二,要不然当初师祖也不会以火赐名,但如今有司徒构和秦牧作保,爹爹就算心里再不乐意,怎么也要卖康王和秦牧的脸面,恐怕也只能答允,因而更是忍不住立刻就跟大凤说了。

大凤自然也替丹杏高兴不已,而大凤本身,也有自己的心思,自从妹妹小凤惨死,大凤也每日以泪洗面,但自思凭自己根本无法为妹妹报仇,而如今女王失踪,秦牧亲口允诺,要自己来做这烟雨洞主,接替灵福成为新一任的钱塘女王,并参选万花会,好帮着十方一起对付赌法二王。

秦牧也告诉了大凤,杀死自己妹妹的真凶,就是这二王之一,因而大凤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如今一是为丹杏和十方有情人终成眷属而高兴,二来是报仇有望,因而也一扫之前的阴霾心情,和丹杏是有说有笑。

只是大凤却不知道,这世上有情人最终真能成眷属的本就少之又少,更不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董解元拉着十方是一路到了望峰探梅,早有人摆上了上等好酒,点上无数灯笼,将梅林照如白昼。

梅凤鸣和白莲花,胡不准和古非韵也没休息,彻夜一直等着董解元和十方的到来。

见董解元拉着十方来了,四人上来见礼。

十方一看胡古二人还是老样子,梅白却并没有扮行头作女装之样,都是本来的男子样貌,但举止说话,却还是女子之态,看的十方是好不别扭。

不过就算梅白二人以男相相见,但自身的容貌也不比美貌的女子差多少,二人之俊美甚至都不在司徒构之下。

董解元命众人坐下,这次因为没扮行头,梅白二人也都落座,并不像上次一直站着。

董解元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就让十方再唱一次酒神曲。

十方推辞了半天,见实在推辞不过,只能勉为其难,又唱了一次。

别人倒也罢了,因为之前也都听过,唯独大凤,她从小学的是诗词歌赋,练的是琴棋书画,就连说话走路,都讲究的是雅和媚,哪听过这等惊世骇俗的曲子,尤其十方本就五音不全,还是个公鸭嗓子,再加上这会儿还没喝酒,因而这一次唱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唬的大凤好悬没直接从凳子上出溜到桌子底下去。

就连丹杏也忍不住一边皱眉一边苦笑。

唯独董解元,听的却是专心致志,一边听,还用手一边打着节拍。

“嗯,这里是宫,这里是角,咦,这里按说应该用商才对,怎么会用羽,不过,似乎用羽的确比用商更显沧桑……”

梅凤鸣和白莲花也听的是聚精会神,胡不准和古非韵更是竖直了耳朵,生怕漏掉一个音符。

等十方舔着脸唱完了,除了丹杏,其余人还没回过味来一般,当然只有大凤是被吓的。

“凤鸣,莲花,你们看,这曲子……”

没等董解元说完,白莲花直接回道:“单说调子,既不像南曲诸戏,也不像北曲杂调,倒是和关中地方的秦梆子略有些相似。”

梅凤鸣也说道:“妹妹这般一说,我也觉得有几分相似,但似乎又并非能用梆子戏的锣鼓配调,胡大师,古大师,您二位看呢?”

尽管白莲花此刻一身男相,但梅凤鸣还是称呼其为妹妹。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能配的,点子都在鼓上,韵也和得准。”古非韵晃着大光头说道。

“废话,你的鼓是能和上韵,我的琴可合不上,尤其是其中的变徵和变宫调,马尾胡琴怎么拉的出来?”

“使劲拉!”古非韵随口回道。

“你以为是你拉屎啊!”胡不准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怒道。

“你们两个废物都给老夫闭嘴!”董解元一嗓子,吓的胡不准和古非韵都立刻住了嘴。

“小子,这曲子是你谱的,你应该知道用什么器乐的吧?”

董解元又冲十方问道。

“器乐?”十方挠挠脑袋,心说我哪儿知道是什么乐器演奏的啊,本来词儿记得都不一定对,还问我器乐。

“我觉得吧,唢呐是不是比较好?”十方憋了半天,才说道。

“唢呐?!”众人都是一愣,就连梅凤鸣和白莲花都同时问道:“唢呐是什么?”

“啊?”十方也傻了,心说原来这里还没唢呐吗?

但却见董解元眼睛一亮说道:“妙啊,对,唢呐,就是唢呐,我想起来了,当初老夫曾去过大锡国西北边境,那是一片不毛之地,当地人自称花刺子模,唢呐就是那里当地的一种器乐。”

“大锡国花刺子模?”听董解元这么一说,众人更是震惊不已。

“你什么时候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吗?”丹杏更是一脸惊疑地问十方。

十方心说,可千万别再扯下去了,赶忙说道:“解元,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吧,为了这次万花会,赌王那老寡妇可是下了血本,花重金从永嘉府把史九那老杂毛给请来了。”

PS:唢呐起于波斯,东汉年间传入新疆,直到金元时才传入中原,兴盛于明清。

史九,名史九敬先,又称史九散人,本是元代人,南曲大家,代表作《董秀英花月东墙记》,简称《东墙记》,没错,就是为了和董解元以及《崔莺莺待月西厢记》相对,才魔改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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